千里奔赴大凉关(1 / 2)

京都百里之外的驻地营。

冷涩的月抖落粼光散落在驻地山谷之上,寒意盛然,凉意三分入骨。

主营之内散发而出的腥味,增添黑夜的雀跃,谷中百兽静待,以伺时机,仿佛只要主营里的烛光殆灭,便可将营中之人噬骨饮血,啖肉含髓。

“卫副将,我劝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是不会替楚景渊解毒的。”主营里被捆缚在木架上的苗人努力忍住喉间火燎燎的烧痛,咽下口中即将溢盈而出的腥腻,碎出一口血沫,语意嘲讽的说道。

此人外袍尽损,白色的里衣之上满是交错斑驳的血痕,温热的鲜血混杂着冷却的余汗染入衣物的丝麻,细细密密的织成缠网,勒住他的呼吸,寸寸玩弄他的心志。

卫凌避开污脏的血沫,气极的拨弄吐露火红蛇芯的炭火,冷冷看向五花大绑在木架上之人,烧红的三角烙铁上还闪着火星,便被强行塞入架上人的口中。

人肉与逶火滋啦滋啦愉悦的碰撞声在架上人嘴中跳动,灼烧焦味入鼻,卫凌扔下手中烙铁,“换下一个过来。”

“副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大军停在驻地数日不前,大肆的抓捕善蛊的苗人想替楚景渊解蛊毒,可苗人恨透了楚景渊,哪怕是挨着毒打也不愿低半分头。

卫凌晃神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缓了缓气,“王爷情况如何?”

“很糟糕,随行的太医说怕是撑不过三月,并且王爷心病太重……”

卫凌转过身离开那片腥色,隐忍已久的拳头最终握紧,扣在面前案桌之上。

一声巨响,案桌散碎,牍文信籍掷地有声,吓的主营外守卫冷不丁一哆嗦,长戈脱手落地,寒光自刃中逃逸。

“放走的那名刺客可有消息?”卫凌不顾手背上的血色,身子有些瘫软。

士兵摇了摇头,神情遗憾:“人跟丢了,那刺客进了京都以后便没了踪迹。”

卫凌眼中寒光一闪,开口说道:“果然是京都。”他狠拍着腰间的长刀,长刀扣甲,发出战战兢兢的厮磨声,彰显着执刀人的愤怒,“尽会使些龌龊手段,这次居然敢用苗人。”

吹进山谷里的风,找不到出路,只能来来回回的撞击在壁石上,崖石无依,剥脱翻滚成石屑,离开居所,发出雷声般的轰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

苏箩嫣欣喜的怀揣着从太子府内带出的信回到小宅,她瞒着映月和红袖悄悄的收拾了包裹,便踏上了前往大凉关的路程。

在得知苏季许未死的一瞬间里,苏箩嫣便下定主意要救楚景渊,便当是还他一个人情,等从大凉关回来,她便将娘亲和弟弟接出苏府,往后再不参进这些是是非非里。

苏箩嫣在路上随手买了一顶斗笠罩上,虽说要去救楚景渊,可苏箩嫣并不想暴露身份。

越往大凉关靠近,气温越低,好在苏箩嫣带的衣服足够御寒。

零星的亮色点缀在黑青的天际,天光照不亮的戈壁上苏箩嫣抱着双膝取暖,距离离开京都已有半月余,等穿过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戈壁滩便能到汴京。

听从大凉关而来的沿途商贩说卫凌已带着大军进了汴京城内,他们正四处寻医替楚景渊解蛊毒。

苏箩嫣抬眼看了看不着边际的黑暗,心里的怯意陡然攀升。

倏地黑暗里透出一抹青光,苏箩嫣定睛一看,一头狼匹远远的觑着她,苏箩嫣从袖中掏出火折,双手抖颤个不停。

野狼伸着舌一步步逼近,忽然里黑暗中越出一道黑影袭向那孽畜。

血色横溅在沙粒上,狼匹嗷嗷的惨叫,哀死之声响彻着戈壁。

“霁凛?”苏箩嫣出声试探的问。

来人卸下斗笠,露出熟悉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苏箩嫣点上火折,火苗窜的一声,昏黄暖洋的光亮在两人间涌跃而起。

“我要是不在,你打算怎么对付这匹狼。”谢霁凛将匕首上的血滴蹭在地上的沙砾间,少年冷冽的下颌线在黑暗与光亮的交错里清晰可辨,他抿着薄唇,神色不济。

苏箩嫣知道他在生气,抬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别生气了。”

别生气?能不气吗?当谢霁凛看到书案上留下的纸条差点没气背过去,她一言不发,留了一句我去大凉关了便消失不见,他硬生生追了十多天。

“别自作多情,我没生气,你是去救他,而我是去杀他,我们只是顺了道。”谢霁凛嗓音清淡,悠悠的眸色里透着凉彻的寒意。

苏箩嫣不知怎么接话,静默的拿着枝杈拨弄地面的沙土,她时不时抬眼瞧瞧谢霁凛,像是犯错的小孩在探量大人的脸色。

谢霁凛无声的叹息,他寻了一些干枝燃起火堆,熊熊的烈火照亮了苏箩嫣的侧脸,谢霁凛这才看清苏箩嫣的焦悴,她的小脸干瘪,原本水润的肌肤此时渡着暗黄。

“为了他值得如此吗?”谢霁凛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