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贵人浅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简单吗？雨后清晨，你不觉得是个很好的寓意吗......”

“还是说，你舍不得过去的姓名？”

她猛摇头，想起了那个为了父母期待而起的“娣”字。

她怎么会拒绝贵人赐予的新名字，只是......她想起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公子的话，不明白眼前人留下她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苦衷不是吗？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个受了很多苦的好孩子。”

贵人温柔地递来她盯了许久时候的糕点，接着说了下去:“我只想知道，你会害我吗？”

她摇头。

“还是说，你从此会背叛我吗？”

她摇头愈发用力了，糕点在掌中攥得几乎变形，“我反而会保护您，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

“您救了我，您也拥有比我更遥远与更为难以预料的权力，我若背叛你，当不得好死！”

对方被她的一片热忱与真心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的缘故，的确是抱着与李承安作对的一分心思，却没料到，于卑微民间拾起一件无价之宝来。

她的眼睛黝黑发亮，有着扎根于乡野土壤中的极其旺盛生命力，喜悦的，感激的，野心的，是看向贵人的眼神。

“你们是去江南吗？我会帮上你的忙。”

对方苦笑，似是嘲笑自己，也似是这个孩子浅薄的见识。

“为何说是帮我的忙，你不是为了找到皇帝小儿子的原因吗？”

“他只是一个契机，是您救了我，能无条件信任我们这类人的，同时也有真正的慈悲之心，比那类假把式念佛吃斋的云上人可敬多了。”

“贫嘴。”

假意责怪，贵人态度却越发亲昵，也为她又递来水与拿来帕子。

“您这样亲和，我有些惶恐。”

有些急促地咽了口茶水，她随意用帕子抹了把脸，倒露出了一副清秀可爱的脸。

“我有件东西埋在路上，行至目的地，有劳您替我遮掩些时间，我会亲手奉送给您。”

对方若有所思，突然再次打量她瘦小的身躯，“你多大了？”

“十五有余。”

“我以为你只有十岁......”

“全因吃不饱罢了，不会耽误您办事的。”

她冷静地说，全无先前应对那位皇帝儿子的羞窘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