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大雪压满了枝头,终于支撑不下啪得摔了满地,被路过的行人踩了泥泞的脚印,没一会化成了污泥。

行人匆匆忙忙带着一家老小赶紧离开此城,连掉了干粮都顾不上。

突然街边小巷扑出来一只狗,张着满是恶臭的嘴一口咬住了那半块干粮。

只是还没来得及吞咽下肚,就被横飞过来的石头砸了狗头。

汪!这畜牲怒不可遏,瞪着大眼盯着对面的人,呲出一口焦黄的獠牙。

对面是个半大的少年浑身脏兮兮,瘦骨伶仃竟比这畜牲大不了多少,破布掩不住他冻得通红的四肢。无人打理的头发贴着头皮,扒着黑一块紫一块的脸颊。

一人一狗如同仇敌,死死盯着抢食物的敌人。

少年突然捂胸偏头猛咳,野狗瞅准了机会嗷呜一声扑了过来,要将这人撕成碎片!

可是远方砰得传来巨响,四下枝头的大雪噗嗤噗嗤地往下掉。

野狗出师不捷就被这声响吓得呆立在原地,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夹着尾巴一溜烟留下一串爪印跑了,诠释了命比粮重要。

可少年咳了一手心血迹,抓着冻成冰块似的干粮就往嘴里塞,塞到一半又咳了起来。

这少年似乎带着肺痨病,他抓着饼子茫然的扫了一圈,最后一撅一拐地赤脚踩着雪地往远处走了。

满城寂静,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在窝里当着自己的缩头乌龟。

巡恒跟齐暑快打了半年了,边界处的人们敢怒不敢言,一到开打的时候就只能躲在屋里,好好一座城就寂静地宛如无人居住。

但有什么办法呢,齐暑和巡恒简直是互看不顺眼,每年都打!每天都打!

城里的人还不敢离开,离开就成了流民,那半只脚不就踏入了奴隶一列。但真敢离开的他们又只敢羡慕的瞧上一眼,最后还是要麻木地活着。

那与狗争食的少年在城里走了好久,得了此城没有粮食的结果,就果断离开了。

新到的城比那城热闹一些,有钱人也多一些。

他躲在角落盯着酒肆外吃饭的人,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没一会他又咳了起来,被冻了多日的手臂露出了酱紫色,上面还粘着他咳出的血迹。

少年冷漠地瞅着手臂,在墙上抹了墙灰用力搓了两下,搓出了些红色。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再不看病可能就会死了,可那又怎么样,他更想吃饱上路。

终于那“有钱人”吃完了饭,上面还有两个咬了一半的包子。

他指着这两个包子骂道:“老婆子,你这包子掺了水,一点油都没有。你怎么不要脸呢,还卖两文钱,我呸!”

说着他将挑挑拣拣的碎三文钱丢在桌上,嘴里不停的叫骂。

开店的老婆子已经挑起锅铲挥了出来,她一挥溅起两滴热水到这人脸上,烫的人哎呦两声。

“我去你的!没钱还来吃饭,挑来挑去你咋不吃你的山珍海味去,滚秃子!”

那人赶紧摸走了一文钱,狼狈的跑了。

少年瞅准机会,拿了那两个包子皮还没来得及跑,就挨了锅铲一下。

“哪里来的小乞丐,臭死了滚滚滚!”

老婆子揪着鼻子,驱赶着少年,生怕他脏了自己门口的三分地。

路过的行人不乏有牵着孩子的,指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对着自己孩子吓唬道:“看,这就是不努力的后果,到时候死了都没人管!”

小孩子一边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少年,一边回着父母的话。

“他没有父母吗?”

“一个乞丐能有什么父母!”

少年暗中咬碎了牙,他看了看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只得了他们厌恶又害怕的目光。

最后这少年抱着自己的食物,拖着疼痛的身子往人外走去。

他全身冻得都麻木了,那疼痛源源不断,又丝丝连连,竟让他还有力气离开。

这城里也有不少乞丐,拉帮结派不说还排挤外来人。

少年只能寻着一个无人的小巷吃着还有余热的包子皮。但这不顶饱,他蜷缩成一块,一手用力压着肚子,似乎能缓解饥饿。

他又咳了好几声,身上衣服只能勉强遮体,根本避不了寒。

少年隐约觉得他可能要死了。

巡恒的中心是一个叫作剑冢的地方。

剑冢周边建立山门是巡恒的根基所在。

今天皇帝下了令,要山门弟子出山为国出力,这山主应得爽快,立即出了大半的人。于是剑冢就空了大半,只有少数守剑人还在勤勤恳恳为这些沾了灰尘的剑扫地。

其中岁数最大的剑存在了七百年,比巡恒的岁数都大,叫青穹。

而这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在它旁边还有一把断了的刀。

那刀浑身没有一丝装饰,古朴而沉重似藏了多少年的岁月。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