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县公安局的刑警找上门的时候，季朝瑜人都要傻了。

活了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带到公安局问话。再看一旁的江风，这人倒是挺淡定，甚至还有闲心用摩丝定头发。

“走吧，只是问个话而已，你怕什么！”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江风确实在来找他们的两位公安干警身上闻到了死气，估摸着应当是死了人。

可他们两个外地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这段时间除了孙家和招待所之外，哪里也没去过，按理说警方问话也不应该问到他们头上。

除非他们在案发的时候在案发现场路过过，留下了痕迹，又或者是……这起案子的死者与他们的确有关系。

不管是哪个原因，这都引起了江风的好奇。

想到自己和这些刑警也算是半个同行，所以江风还挺配合的，拉着满脸写着不情愿的季朝瑜去了县警察局，等被分开关进审讯室的时候，才知道死的人确实和他们有关系。

“什么？孙道清死了！”

审讯室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江风隔着一面墙都能听到隔壁季朝瑜的惊呼声。然后在对面两位刑警尴尬的表情中，了然道。

“所以你们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会连着好几天去孙道清的家里找他吧。”

仔细想想，他们两个的这种行为确实古怪，如果不知道内幕的话，把他们列为怀疑对象也正常得很。

两个京市人，不远万里的来到山河市的一个小县城，专程去找一户无亲无故的人家，还在明确知道男主人不在家的情况下，连着去了好几天。

这非常不合理，除非……

江风嗤笑一声，似乎是知道了对面两个人在想什么。

“孙道清和张连凤有个女儿，是在我发小家里养大的。”

“具体情况涉及隐私，不方便由我来说。但我可以配合着提供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活动轨迹和活动时间。”

“顺便提一句，我想先打个电话，借用一下贵局的电话。”

“……”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是审讯江风的两名刑警脑子里共同的想法。

一般人，不说有没有法律意识吧，最起码在面对穿制服的人时，还是挺有敬畏之心的。

哪里像眼前的江风，态度自然到仿佛他们都是他的熟人一样。虽说十分配合，但哪儿哪儿都让人感觉不对。

而另一边的季朝瑜就不一样了。

江风这边的审讯员把知道的信息告诉他那边的审讯员，人家一问，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跟孙家的“爱恨情仇”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知道这个孙道清家有多可恶！十九年前我妹妹被人拐走，拐走她的人为了报复我们家，故意把她丢到了一户家风不正的人家里，也就是孙家。等我妹妹五岁了，我们好不容易从坏人那里知道了她的消息，寻着踪迹找了过来，结果呢，他们家竟然把自己的亲闺女当成我妹妹送到了我们家！”

“可当时我们家不知道啊！当初孩子刚找到的时候，我们还很感激嘞！为了报答他们，是又送粮食又建房子，还帮忙给他们家的人找工作。本以为我们家这是知恩图报、礼尚往来，哪成想是被他们当成了冤大头！费尽心思帮他们把孩子养到那么大，养出来个白眼狼不说，自家的孩子现在却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

季朝瑜气愤地说道，话里的委屈和愤怒简直要冲到了坐在对面的两个刑警的脑门上。

虽然很同情，但做记录的那位年轻警员还是尽职尽责的在纸上写到——疑似动机：复仇。

“所以你跟死者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那个白眼狼的身份暴露的时候吧。”季朝瑜仔细想了想，补充道，“大概是三个月前，那个时候我爸我叔他们都来了，想找孙道清他们问清我那可怜妹妹的下场。”

“结果……他们却说不记得了。”

只要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季朝瑜就气不打一处来。孙道清和张连凤俩人摆明了有事瞒着他们，结果一个比一个嘴硬，还试图用“反正你们也养了鹊灵那么久，都有感情了，干脆把她当成亲生的得了”来强迫他们接受现状。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放弃寻找季家的亲生女儿，还一副都是为了他们好的劝说模样，可把季朝瑜给恶心坏了。

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大，头一回碰到这种没脸没皮的。

负责审讯的警员又问：“那你是不是特别痛恨孙道清？你有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们？”

“痛恨？”季朝瑜又重复了一遍，莫名其妙地反问道，“你家亲妹子被鸠占鹊巢近二十年，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能不痛恨那些始作俑者？”

“至于报复……你们该不会怀疑我是害死孙道清的人吧！”季朝瑜的脑袋突然灵光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江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