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整体呈黑色调,顶部有一龙头,须端雕刻得十分逼真。
门后为一蜿蜒小道,没有灯,无明火,只是一片漆黑。
沐夕浅看着那块陷下去就消失了的玉,憋屈得慌,就像自己好不容易煮熟了一只鸭子,结果张嘴还没开始吃,那鸭子就自己飞走了。
可恶,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玉就被这个破门给弄没了。
这破地方都穷成这样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修士对它趋之若鹜。
就在她步伐刚落下的那一刹那,只听闻“碰”的一声,那门便合上了。
沐夕浅咽了口唾沫,这才后知后觉地打量起了四周,糟了个糕了,好像出大事了,似乎……她被困住了。
算了吧,在幻宫崩灭之前她应该能出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走着吧,她不负责任地想到。
好在沐夕浅的血瞳尚能视物,即使是在如此黑暗混沌之地也尚有一丝光亮,细细如丝的,但也能看清楚四周的景物。
只见周围是一些老旧的青苔石壁,脚下踩的是石青板。
不过一会儿沐夕浅可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一路走来开始多了些瓶子,脚下的路上,血迹也开始多了起来。
狰狞蜿蜒着,走势状若游蛇,像是一条条血河正向哪里汇集似的。
奇怪的是,血河里流淌着强烈的符文之力,与其说是血河,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阵法的一角,血阵。
难道是前代的幻宫宫主留下来的阵法,怎么会有人在堆满瓶子的库房里安一个密室,密室里还有血阵?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早知道就不该碰那唯一的一块玉,这下好咯,她该不会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沐夕浅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缓慢地蹲了下来。挑开一个瓶子,放在手中,轻拿起来端详着,她倒要看看这些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些瓶子就是她在外面架子上看到的那些,不过外面那些瓶子如白玉般无暇,手中的这个却红得像血,上面还隐隐透着鎏金的纹路。
她拧开瓶盖,倏地只见一股青烟冒了出来,接着那青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变得如地下蜿蜒的血河般红。
那是一个怨灵,不知道是谁将他困在瓶子里了,不,准确地说,是封印在瓶子里了。
“生命……啊~”
那团红色的怨气像是久窒的人突然碰到了空气般地,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沙哑的声音像是两块粗粝的顽石在那争碰着。
“好久都没有吸食过生灵的气息了,人类,你是人类。”
他类似鼻尖的东西狠狠地蹭动着,嘴里发出类似饱满的呢喃。
“我要吃掉你。”
倏地,他张开獠牙,沐夕浅只觉有一股威压铺天盖地地席来,在他面前,沐夕浅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
可恶,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还有怨灵,难道说外面架子上的那些瓶子都是用来封印怨灵的吗?
该死。
在他明显增猛的威压之下,沐夕浅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浅滩上的鱼儿般,被压制得无法攻击。
没办法了,本来她不想打架的。
只见两股幽绿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在她手上,那怨灵好似怕极了这火焰,往后畏缩了一下,就好似要逃走。
普通的火焰对怨灵可能没什么用,可这是幽冥鬼火呀,专门克制这种灵体和鬼怪。
巨大的绿色火焰铺面而来,但温度一点都不灼烫,反而让人觉得环境里的温度更加森寒了。
火舌只稍微沾上了一点怨灵的灵体,便像个贪婪的孩子般开始疯狂地窜了上去。
但沐夕浅还是吃了没有灵力的亏,不能很好地发挥出这火焰的力量来,让那怨灵即使被烧成那样了还有反扑的余地。
只见那怨灵疯狂地扑腾着,空中便掀起巨大的阴风,他竟将自己的手臂亲手折断了,只见手臂从地上消散后,里面跑出来几个小鬼。
他们也长着血盆大口,难道这怨灵是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不成?
沐夕浅可不想在这里同他耗费那么多时间,既然那瓶子是用来装鬼的,那她刚进这个地下密室的时候刚好顺走了两瓶,她既然能把这个鬼东西放进来,同样的,也能把他重新塞进去。
沐夕浅催动幽冥鬼火,只见幽冥鬼火烧得更加猛烈了,再加上那怨灵刚自卸自己一只手臂,现下是正虚弱的时候。
沐夕浅掏出腰间的白玉瓶子,打开瓶口的软塞,朝空中一丢。
只见瓶中突然倾泄下来一些透明的液体,带着隐隐的药香味。
但这液体对于怨灵来说就像是岩浆一样,只见那抹红色的影子开始疯狂翻腾起来,接着他的灵体便开始越变越涣散,直到重新变成一缕青烟,进入瓶子里。
沐夕浅赶紧盖好塞子,怨灵进入到瓶子里后,原本如白玉般无瑕的瓶子慢慢变红,直到变成与地上的瓶子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