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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何家的米饭开锅了,阵阵米香随着烟囱飘进云里,闻着这饭香何简也不吃香瓜了,捧着碗就坐在了饭桌前。

饭桌上一共扣着三个碗,何简偷偷翻开碗往里瞧,一碗是腌了切好的咸菜,一碗是只有一颗鸡蛋加水炖好的鸡蛋羹,再一碗是三个窝窝头。

见没有兔肉,何简问,“妈,先前叶青给咱家的兔子呢?”

端着白饭出来的何向田说,“那只兔子还在院里养着呢,等你哥回来再吃,他在部队里难吃到荤腥,回来后得给他补补肉。”

“好吧,”这道理何简认。

虽然吃不到兔肉,好在还有一块猪肉,虽然不多但每个人分一分也能有个两三口。

将红的晶莹透亮的红烧肉往饭桌上一摆,李秀丽才解了围裙坐下,“行,吃吧,这肉你们一人吃三筷子不许多啊,剩下的得等晚上媛媛从文工团回来吃。”

“知道了。”

说着,何简赶忙夹了两筷子肉给爹妈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一筷子肉吃一小口再扒几口饭,虽然肉不多却也吃的有滋有味的。

尤其李秀丽的红烧肉做得好,焯过水的猪肉下锅前还熬了白糖,炖煮期间又加了几勺子酱油,等最后红烧肉出锅红红的糖浆渗进肉里,甜滋滋又增香。

等饭吃腻了再夹一筷子咸菜,嘴里还不忘包着肉,这时口腔里甜、咸、香俱全,一口咽下去别提多香了。

吃完饭后何简悠哉悠哉的坐在她爸给她做的秋千上,手里还捧着小香瓜,吃着吃着倒是想起了她爸说的兔子。

凑到兔子窝前,瞧着里头亮着双红眼睛缩在角落里的白兔子,何简掰了一小块香瓜凑到兔子跟前。

“喏,小兔子,吃香瓜不?”

兔子虽然怕生,但香瓜甜丝丝的味儿还是勾着它往前跳。

趁此机会何简赶紧伸手摸了上去,边摸边感叹叶青这兔子养的是真好,油光水滑的,拿来做麻辣兔头倒是不错。

要说何简穿书以来让她最无力的,除了七十年代特有的土墙和卫生环境外,就是这吃喝了。

在现代大街上每走两步就能遇上一美食摊,无论是辣的,咸的,甜的,手机一扫码美食就到手。可在这年代文里,美食却是除了衣裳外最紧缺的,平日里最多就是窝窝头就咸菜。

哪怕何家家境好些,这肉也不过是四五天才吃一顿,还别提那少的可怜的做法。

这年头村里对于猪肉猪骨头的处理方式,无非就是红烧肉和炖骨头,什么烤的、炸的根本不可能,废油不说还废柴火。

况且在村里人看来那两种做法是最省事最营养的,好不容易能吃根猪骨头,还不炖汤那不糟蹋粮食吗。

“不过听说城里美食倒是不少,如果有空能去趟城里就好了。”

云水村离县城不算近,坐个大巴车还得一个多小时,在如今这七十年代是去哪儿都要介绍信的,村里人要想去县城还得去生产队里打证明说明目的和理由,一旦理由不符合规定,这城里就去不了。

所以整个云水村里,除了那些在城里打工的年轻人外,其他人可能根本就没去过县城,大多对外界的认知还来源于有钱人家的那台黑白电视机。

何简家算是云水村的富户了,厅里就放着一台电视机,不过一般只有晚上打开,到那时附近的村民就会坐在门口院里一块儿看电视。

也因为这,就算从前何简性子刁蛮,只要不太过分,一般也没村民去跟她计较。

喂完兔子后何简起身赶紧拍干净身上的确良的裙子,这衣服还是上回她生日时李秀丽给买的,两块钱一尺呢,价格可不便宜。

下午的时候,何云又开始在村子里吵吵闹闹,何简凑热闹的去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叶大不仅帮张寡妇做活,还把家里仅剩的布票给了人,这会子正闹事呢。

叶慧慧哭着也在一旁帮腔,娘儿俩的话直把叶大戳的抬不起头。

何简是知道女主叶慧慧一直惦记着那些布票想买两尺的确良,可到如今自家人还一尺没有,反倒被贴补给了隔壁村的张寡妇。

院里同样听见声儿的何向田这回是半点没理会,自从何云嫁给叶大以来,俩人是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闹,村民是有热闹可看了,他们娘家人却是被磨的一点劲儿都没了。

“行了,别听热闹了,有空去把兔子喂了。”

“哦。”何简懒洋洋的应了句,却是倚在门边上没挪步。

村头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偶然间还能听见‘叮铃铃’的车铃响。

认出那车铃节奏的何简笑着喊着,“爸,是姐姐和未来姐夫回来了。”

身后的何向田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这洋车子声音都一样,哪就能知道是你姐夫的车,说不定是人邮递员的呢。”

“才不是,姐夫打车铃都是有节奏的。”

这般说着的何简继续朝路口看去,耳边那清脆的车铃声也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