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名字(1 / 3)

上次来首都,罗柏只是个小屁孩。如今,他对这雄伟城市的印象所剩无几。红堡和巴勒神象令人惊叹。但在历史和壮观之下,整座城市弥漫在危险氛围中,恶意的暗涌流动。

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使人心神不宁。这些年来,这杯弓蛇影的感觉日渐强烈。也是不可避免的罢。战争如伤口,把叛徒延绵不断地引出,宛若排毒。连自己深信的好友也......

罗柏摇摇头,他不愿在此刻想起昔日好友。实际上,他再也不愿想起席恩了。上个月,他亲手砍下了他的头,亲手终结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要是席恩不知悔改,反抗到底,他还不会难受至斯。重逢时,席恩眼里再无光彩,毫无战意。他恐怕明白,自己在歧途上走得太远,回头无岸。就这么顺从地跪在地上,任罗柏处置。

判刑者也应担起刽子手的责任。

若最亲密的死党都无法信任,要对敌人放下戒心便是天方夜谭。但北境需要和平与安定。他想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要是不想再度动荡政局,他就得对这个卑鄙的王屈膝,别无选择。

他记得乔弗里在临冬城的样子。那副自鸣得意的嘴脸、张扬而残酷的笑容——溺爱过甚的后果。初见时,珊莎即刻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罗柏有些担心。直觉告诉他,王子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珊莎把乔弗里的本性看得比谁都清楚。君临的囚徒岁月对她是巨大磨炼。启程之际,珊莎紧紧抓住罗柏的手,让他小心再小心。

“乔弗里是个恶魔。”她说。“他会千方百计对你出手。”

“泰温兰尼斯特不会让他为所欲为的。”罗柏说。“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能控制国王。”

嘴上这么说,心里难免不安。凯岩城城主承诺过不假,但他是个高瞻远瞩的人,善于审时度势。若罗柏在他眼中失去利用价值,他可能会作壁上观,任由外孙把他弄死。

离开前,他与妻子深情拥吻,恋恋不舍地耳鬓厮磨,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小艾德史塔克已经两岁了,活泼好动。泰丽莎怀着老二,不日便会临盆。

他不想离开妻儿,不想南下。

“若他们胆敢食言,”凯特琳信誓旦旦。“我会让他们遍地横尸。史塔克懂得如何捱过凛冬,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不,兰尼斯特无法领略冬日的艰辛。泰温自己都承认了。他会选择避免冲突,找到减少伤亡之道。至少,罗柏是如此希望的。

大早上,一众人穿过上帝之门,向城堡走去。马厩里,侍卫们已等候多时。罗柏一行人下马,双方目光对视,空中的焦灼感显著。

“国王为你们备好了房间。”为首的男子说。“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请先歇会吧。午时陛下会在朝上接见你们。好好休息。”

“感谢您的招待。”罗柏说着,察觉到不对劲。如此重大的一天,御前首相怎么会不见踪影?“我们穿山越水,只为觐见陛下,表此忠心。”

男子颔首,“这边请。”

庆幸的是,等待他们的不是地窖牢房。不算个糟糕透顶的开始。在房间里驻足,罗柏感到危机四伏。这如履薄冰的感觉估计在离开都城前都不会消失。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离去吧,不要回头,一个声音说。但他做不到。

他突然非常希望有灰风在身畔。兰尼斯特会不会将此举看作挑衅就不好说了。如果罗柏情绪激动,灰风便会躁动不安,开始低吠甚至乱咬人。它还是留下来守着临冬城好些。要是命丧由此,至少还有灰风保护家人。

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念艾莉亚。有猫腻的话,她定能预先给他提个醒。当然了,他也渴望亲眼看看妹妹,确保她没被人欺负了去。

正思绪万千,他听到门口的侍卫说话了。“您找史塔克公爵所为何事?”

“我是他妹妹,你这笨蛋,让我进去!”

罗柏无法自抑地笑了。艾莉亚那么机灵,当然找得到他。转身,妹妹站在门口,表情在喜悦和焦虑间飘忽不定。自上次见面,她长了不少。长发及腰,身着蓝和金的长裙,看起来就是个标准淑女。这身装束,艾莉亚肯定浑身不自在,罗柏想。

“艾莉亚,”罗柏呢楠。“见到你真好。”

艾莉亚朝哥哥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罗柏把妹妹高高举起,像小时候那样。这还是他认识的艾莉亚。活着......精神和□□上皆是。当兰尼斯特人质的岁月没有消灭她的热忱和斗志。

“上次一别,恍如隔世。”罗柏在妹妹耳边说。“艾莉亚,你长高了。”

“不是长高,是长大。”她说。

“个子确实窜了不少。”罗柏扶上她肩头。“你怎么样?”衣服底下......是绷带的触感。“怎么回事?”

“没事的。”艾莉亚说。“出了点意外,这次不是兰尼斯特搞的。”

“这次?”罗柏问。“还有多少次?”

“上次乔弗里那出了点状况......”艾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