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碎影,迟露扬手将杯中水撒了出去:“这是给你的教训,还敢放肆便让你尝尝烙铁的滋味。”

正中那名修士。

“你丫谁啊?”

修士狠狠瞪着迟露,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外门弟子捉弄他,扬手准备给她一个教训。

迟露抬腕一抖,露出灵华宫玉牌:“我是灵华宫中的人。灵华宫想见景述行,我奉命前来查看。”

修士取过玉牌仔细辨认,认清后面色突然大变。

放眼全修真界,灵华宫的地位数一数二,由于其实力的特殊,甚至连城主修为碾压其余宗门的逢月城,都被它甩了一截。

修士慌忙朝迟露行了一礼,转身撒丫子就跑。

目送修士远去,迟露低头调出手环,忍不住轻声叹息:“果然,耍小聪明效果不佳。”

手环光幕上的两个任务点,仅有一个打上标记,泼水项仍在发亮。

迈步进屋,她终于完全看清屋内的场景。

昏黄烛火摇曳,蕴散单薄的人影,一名瘦削清隽的男子兀自坐在床榻上,神情奄奄,手中端着先前的修士手中的汤药。

嗯?

刚刚还在用尽全身力气藏剑,现在怎么就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对,看他现在的位置,若是遇到危险,取剑倒是方便。

迟露忍不住偷笑,她的目光落在药碗上,瞳孔蓦地一缩,上前按住他的手:“那人强行灌你就算了,你怎么还喝上了?”

“这种烈性灵药只会导致你虚不受补,轻则体内灵力紊乱,重则会有生命危险。”迟露手上用力,把药碗抢了过来。

景述行愣怔片刻,朝迟露的方向抬起眼眸。

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趁得无瑕的面容更加苍白,他的五官精致到不似真人,一双眼睛空洞晦暗,其上未倒映出任何事物。

整个人笼上层颓然的氛围,宛如裂开的琉璃,支离破碎。

迟露举着药碗,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无知无觉的样子,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看不见。

迟露手中的杯子已空,无水可泼,她叹口气,凝起空中水汽,汩汩地注入瓷杯。

水线上涨的速度很慢,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二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迟露有些尴尬,试着没话找话:“我是灵华宫的人,我没有恶意……”

就是想来泼你杯冷水。

这怎么说得出口!

景述行蹙起眉头抬手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忍受经脉撕裂带来的不适感。

他不在乎她是逢月城,还是灵华宫。

先前人的耀武扬威,后来人的温柔谈话,以及淅淅沥沥的注水声,都让他灵台愈发疼痛。

方才的药汁他咽下几口,眼下起了效果,搅得他经脉沉重酸痛,痛感从肚腹传至胸腔,翻天覆地地绞着。

“咳咳…”

景述行别过头,撑起身子隐隐地咳着。

听到他痛苦的咳音,来人似乎停下动作,语带担忧地说着话。

“你还好吗?附近可有医修?我认识一个人医术高超,要不我让她来看看你?”

景述行嫌她吵。

自从被父亲亲手废除修为,震碎灵台,他就对自己的处境全无所谓,若不是被下了不许自戕的禁制,他早就饮剑自裁,何苦把求死的希望寄托在那些花里胡哨的,折磨人的方法上。

更令他啼笑皆非的是,他被折磨数月之久,反抗不能,竟在不久前发现,自己觉醒了别的能力。

虽然隔上许久才能用一次,好在一击必杀,他本想拿今天的修士练手,谁料被来人打断,不如将这份大礼送与她。

景述行的眼底漫上冷意,就算什么也看不见,他亦能清晰觉察,到那人正朝他走来,愈走愈近。

迟露在床边站定,担忧地看着景述行毫无血色的脸。

他的身体过于单薄,每咳一声,便会随之剧烈地颤动,宛如枯枝败叶在寒风中挣扎。

她俯下身,将水递到他唇前:“你先润润喉罢。”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嘴角,景述行浑身一抖,触电般往后缩。

伴着清脆的爆裂声,迟露手中瓷杯应声碎成粉末,满满一杯清水从高空淋下,当头浇在景述行身上。

冰冷的系统音:“当头冷水,任务完成。”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把景述行惊呆。

哪里来的水?

没有剧烈的灼烧感,也不曾趁机钻入肌肤直捣灵台,反而带着土石草木的清香,如甘霖降下。

景述行的表情出现一瞬的龟裂,他低下头,抬手搭理淋湿的发丝,掩饰自己的神色。

“没事吧,有没有被割伤?”

迟露也吓了一跳,来不及想为什么杯子会炸开,慌忙从空间囊取出帕子为景述行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