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就一个字,也可以是宁悠的生活(2 / 3)

,找了个好就业的专业,就上了大学,直至今日。

宁悠没说话,只是摇头。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的。只是路有分岔,她拐弯了。

普通人,总是这样,身不由己,康庄大道,谁不想走,只不过有的人生在终点,有的人出生的地方,离起点还要走上几十年。

宁母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些年,一晃就过了,女儿真好,总是安慰她,宁悠放假回家后,宁母没碰过一次锅铲,没刷过一次碗。宁母总觉得亏欠她,可惜不是人后悔,时光就会倒流的。

“小悠啊,真的不想再试试吗?”

宁悠身体僵了一瞬,她从小就想登上大舞台,她如何不想。不是不想,是不能。

她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妈,我都要大学毕业了,回来找个班上,照顾你才是正经事。”

“妈手里现在不是有这个钱吗,不用担心我,你想去,就为之努力吧。”

宁悠低下了头,许久,“不了,梦想只是梦想就足够了。没必要的。”

宁母摇摇头,“孩子,有想做的事,现在虽然难点,又不是没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实现呢?”她停了一瞬,“还是,因为我的身体。没关系的,我能行。”宁母眼睛红了一圈,“还是我拖累了家里。”

“不会,妈,你不会是我的负担。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从小我就没吃过什么苦,家里的活我也没怎么动过手,家里吃穿都是小区里最好的。没有妈的教育,我也考不上大学。”

听起来虚伪,却是宁悠心里真实写照。宁母对她的教育确实是非常人所及。在自己能负担起的消费水平里,宁母给了宁悠很大的自由。宁悠没上过什么辅导班,学习什么的全靠自觉。只不过她们县城教育资源太过有限,宁悠失了目标,高中生活一晃而过,就迈入了大学。宁母有劝过她,只不过宁悠像头倔驴,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我会考上大学的。”就草草揭过此事了。

宁悠最早其实有想过,考上大学,转到音乐系的。只是太不实际了,纵使她成绩允许,家庭条件也是不允许的。一把好吉他,要近一千块,足足一个月的生活费。宁悠在餐厅兼职了三个月,宿舍,餐厅,教室来回跑。餐厅包饭,工资不高,一个小时十元,她周六周天全天都在餐厅打工。那会儿大一课并不多,宁悠的日子过得每天辛苦而充满快乐。

那天,她推开了那扇吉他店的门,这把卢森的吉他,算不上最好。但是对她来说,是很不错很不错的选择了。摸到那把实木吉他时,宁悠有种做梦的感觉。音色清脆,弦位又适合她。她就要拥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吉他了,自己的!自己买的!全须全尾属于自己的吉他!

事与愿违。

要付钱时,她收到了奶奶的短信。

“悠儿啊,你妈住院,这次要好一千块钱,你这有没有啊,我刚才给你爸打电话没打通。”

偏偏是一千块钱,偏偏是现在,偏偏她有。

宁悠脸上满是抱歉地把吉他放回去,立马给奶奶转过一千块钱去。这把吉他,她跟老板商量过留下等她来买的。

说明了原因后,老板没有为难她,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对老板来说,到底是她,轻诺寡言。

放下包,瘫坐在宿舍椅子上,宁悠开始自嘲,“看吧,万事皆空。”不过,自己的努力能帮上家里的忙,也不错的。她安慰自己,心里却是混杂着酸和苦。

此时,电话响起,宁悠拿起手机,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来到楼梯间。

“妈?住上院了?医生怎么说?”

那边是宁母焦急的声音,“小悠,你给你奶奶转钱了?”

“昂!不够吗?”

“唉呀!不是不够!我根本没住院,你奶奶!打麻将输了钱,我不给,她偷着给你打电话,就是骗你给她出这个钱呢!”

宁悠眼前一阵眩晕:

“妈?你说什么?我奶奶拿着我的钱去还赌债?欠了多少啊?那些够吗?”

“钱不少,一千块。唉,娃儿啊,你手头还有钱没有,我给你转点。”

“妈,不用。我还有点。足够这个月过冬了,很快就回家了。车票钱也够了,不用担心我。”

挂了电话,宁悠看着手机里母亲的两千转账,点了退还。

只不过她眼里发酸嘴里发苦,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圈灰尘。她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说没关系,说宁悠你能熬过去,说,我还能再挣这个钱。

可是没用,她那天在楼梯间里哭了很久很久,大喜大悲之下发了高烧。烧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她恍惚间看到自己很小的时候站在台上,穿着漂亮的裙子唱一首儿歌。

她那时候就拿过奖了……少儿卡拉ok比赛的一等奖。

像梦一样。

期末考试过了,宁悠就回了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