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谢师,父。我能面对这一切了。”
见我态度坚决,他也没多问,缓缓放开了手。
:“娘亲,娘亲,是我,我回来了。”我开始尝试呼唤母亲。
长时间的嘶声呼唤,已经让她的喉咙里挤出的全是气声,在找人无果后,她躺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
很显然,没有回应,她甚至连抬抬头,向我的方向偏偏的动作都没有。
我不由得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眉头一皱,走到母亲身边仔细观察起来。
他抱起母亲的头颅,仔细地翻看她的耳朵,也不管母亲伸着爪子,在他身上一通乱挠。
:“耳内骨膜破裂,实为失聪。”
:“能治吗?”我提出了小小的奢望。
:“你说呢?”意识到这话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于残忍,他立马换了说法,“要是有一位老道的药师在这,也许可以。”
我低下头:“药师……”
:“师父,他们,很痛苦。”
脑海中他们曾经清瘦的面容离我而去,只剩下满地枯骨。
:“你想怎么做?”
:“有吃下去,就不怕痛的药吗?”
:“有,就是副作用很大。”
:“什么样的副作用?”
:“等药效过去,他们的痛苦会加倍地放大。”
:“这样也好……”
:“师父,能把药给我吗?”
他也不管让一个刚从病床上下来的孩子去给别人喂药是多么的不合理:“给。”
:“谢谢,师父。”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母亲旁边,即使她听不清了,我也还想在此刻同她说说话:“谢谢你,娘亲,还有,对不起,让你等了我那么久。”
我轻轻擦去她嘴上的尘土,然后将药丸推入她的喉中。
母亲开始大力挣扎起来,但她太虚弱了,连一个孩子的怀抱都挣脱不开。
那药入口即化,她开始大力咳嗽,用手指死命扣嗓子眼。
:“不要这样做,娘亲。”我伸手握住了她的腕部。
然后她诡异的平静下来。
:“阿淮,阿淮,是你吗?”
她颤抖着手,顺着我的手摸上了我的脸颊。
:“阿淮怎么瘦成这样了,太瘦了。”
她猛地将我抱入怀中,上下抚摸着我的脊背。
:“唉,娘亲依旧是个不合格的娘亲。”
药效生得很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感觉的流失。
:“恩人,谢谢你,让我们一家子有团聚的一天!”
她虽然看不见了,但脑子还在,她仍然可以思考。
:“我很抱歉,抓伤了您。您那么的好心,救出了我们夫妻,还将孩子带到我们面前。我能不能,能不能向您提个要求,就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即使面前这个女人听不见。
:“我能不能斗胆请你借我把匕首,就用一会儿,一会儿就还你。”
:“你也是够狠心。”
师父把一把匕首,塞到母亲手中,然后夺走。
:“小孩,去给你父亲喂药。”
:“恩人,您这是,这是……”
我有些怔怔地看向师父,他真的太高了,投下的影子,就可以把我完全罩住。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师父,我……”
:“算了,跟一个闷葫芦有什么好讲的呢?”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父亲的嘴里。
母亲怔愣了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嘻嘻”地笑了起来,口中呢喃着:“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恩人,等我们死后,将我夫君怀中的宝器拿走吧!就当是我恳求你,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带走,哪怕是将他送养,也可以。”
:“喏,小孩,这可是你母亲的金口玉言,你以后就要跟我走了!”
我低头不语。
师父将我的父亲背了过来,放在了母亲的旁边。
母亲抱着父亲的躯体,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安息吧!”
一柄长剑自两人的胸膛穿心而过。
人血自然是无比温热的,淌在我脸上的血混着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粘稠地让人感到恶心。
:“哭吧。”
:“师父!”我投入师父的怀抱。
:“哭出来,会好受些。”
那天,我哭了好长时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一时间我竟然分不清天空与大地的颜色,只觉得一切都是红色的,红得就和炽热的鲜血一样。
哭到师父将父母的尸骨收敛起来,埋入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