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壳,不过只是个躯壳(1 / 3)

如何从那林子里出来的事,我已经忘光光了。

血腥味死死地箍住我,将我的步伐拖得极慢。

除此之外,我还拖着一具“尸体”,这才是我前进路上最大的负担。

我对妖魔的了解过于片面,这非常糟糕,我不清楚把它的尸体留在那里会造成什么污染。

我试图将它装进空出来的锦囊里,没有成功。

按道理来说,死物是可以装进储物空间里的。

可惜,我的大脑没给出什么完美的解释,它对妖魔这方面的知识一片空白。

我怀疑,还有一些灵魂碎片散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现在唯一的突破点,在那个叫做厉卓君的男人身上。

希望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拖着两块肉,回到了车队。

这边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一只妖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另一只狂躁地甩着尾巴,将地面打得“啪啪”响。

男人站在远处遥遥地投来视线。

我朝他微微一点头,拖着肉块,站到了队尾。

:“姑娘,来这边。”是这个商队的领队人,他摆了摆手,小声地唤我过去。

我挪了几步,站到了他的旁边。

他先是瞧了瞧我,而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血肉模糊的肉块上。

:“是巨型狗獾,狗獾形态的妖魔,皮质硬,且行动敏捷,若不是姑娘,这会儿,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妖魔尸体,我拖了一路,沾满了尘土,也亏得他认出来是什么物种。

:“姑娘受了好重的伤,先把狗獾放下,你不能再接触血污了!”

我试图放下狗獾,手却不知何时,牢牢地沾在了上面。

:“糟糕,它开始同化你了!姑娘,快把手给我!”

我提着狗獾的腿,给他看我的拳头。

他斩下了离我手最近的两节腿骨,而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小葫芦,往我手上“滋滋”地倒着水。

有些温热的水,冲走了一部分血污,将我的手从僵化中拯救出来。

我试着伸展手指,有些艰难地将手指抻开。

:“得罪了!”

我点了点头。

他拉过了我的手,仔细看了看,而后果断地用匕首切下了粘着狗獾的肌肤。

我皱着眉,递上了另一只手。

领队人利落地处理掉上面的黏污。

:“姑娘,这妖魔的血,毒的狠。你先放会血,等会再处理伤口。”

:“好的,麻烦师傅了!”

:“至于这狗獾,等那只妖魔处理掉后,我们放一起烧了。”

:“好的。”

“砰”,是妖魔倒地的声音。

我以为会听到一众欢呼,就像先前的尖叫声,一声叠着一声。

事实是,在一阵忙碌后,所有人分外的疲惫,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也就没了欢跃的心情。

几个人草草地收拾了战场,唯三没有受伤的人,拉扯着妖魔的尸体,将它们拢于隔离带,点上了一把大火。

:“姑娘,过去烤烤火吧!”厉卓君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

他依旧是那身青碧色的衣衫,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与这凌乱的、糟糕的、血腥的、混乱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愣了愣,答了声:“好”,随后抬了抬脚,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火堆旁。

男人耐着性子,陪我走到了那里。

:“那只妖魔,是你杀的。”

:“一击必杀,是吗?”

:“侥幸而已。”

:“你很强……”

:“姑娘不比我差,一刀封喉,是早晚的事。”

我默了默,低头看了看,被大片血浸染的玄衣。

黑色不是不显色,而是它过于的包容的,能妥帖地接纳这一簇一簇的鲜红。就像黑夜中绽放的鲜花,肉眼难见,但你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就在那儿,那个小小的生命,它就长在那儿,郁郁苍苍。

我知道它们就在那儿,那些黏腻的,恶心的血液,正试图靠近我,却被我无意散发的玄力,死死镇压,最后在大火的烘烤中,灰飞烟灭。

:“妖魔怕火?”

:“只是有些畏惧,只有死去的妖魔才怕火。”

:“向死而生,可惜它们并没有成功。”

它们毕竟不是传说中的神话生物,面对足矣致命的火焰,还是怕的,换句话来说,被它们附身的生物是怕的。

妖魔是没有躯壳的,这个所谓的缺点,也就没有那么有用了。

眼见着站在火堆边祛晦的人越来越多,我脱离了包围圈。

领队人在车队前面吆喝,分发着干粮。

一场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