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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醒来。

岁漓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忽隐忽现,眼前也如薄雾遮面,看不清楚。

缓了片刻,她才看清周身情况。

不知何时她身处一众交谈的女眷中。

岁漓又低头瞥见自己的头发。

摸了摸头,显然当下自己梳的是未出阁时的发髻。

她回想着方才的事。

想起她见俞乐仁喝药,接着她被一把打倒。

是了,她晕了过去,而后出现在了此处。

“娘子可是渴了?”绿陶站在一旁,见她四处张望,当是在寻什么。

岁漓闻言抬头,见到也稍显稚嫩面庞的绿陶,更是失了言语。

又低头看手腕处,稍稍掀起腕上衣袖,一道新鲜的痂赫然出现。

事到如今,岁漓想她也不必同俞乐仁求证什么,也不必自欺欺人,道这一切只是梦了。

她回到过去是真,未来的相公从俞乐仁变为俞兆飞也是真。

她现在很是后悔,若今日听俞乐仁的,好好在屋里待着便好了。

可当下,说什么都晚了。

岁漓随即胡乱地点了点头,压着颤抖的手,接过绿陶的茶盏,浅浅地抿了口茶。

接着环顾四周,八年前的记忆已经模糊,岁漓一时也不知现在是何日子,又为何在这处。

看着面前用精致银盘装着的点心,岁漓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了几分。

还不等她想起细节,耳边响起丝竹乐。

抬眼看去,几名戏子鱼贯而出,咿咿呀呀地唱起戏来。

再看高处落座的贵妇衣着格外端庄,一旁少女更是被珠宝堆砌,端得华贵。

岁漓猛然记起八年前这一日。

当年俞母生辰宴后不过一月,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家冬狩。

冬狩为时半月,在贵为皇家园林的麓山苑举办,宫里邀了众多世家参与,俞家与岁家也在邀请之列。

今日应是冬狩第一日,俞皇后带着最受宠的宛平公主,借着冬狩的名头和众世家的女眷们聚在一起,顺势为太子观望适配的世家娘子。

看着这四周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岁漓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当下已没有那么慌张,倒是颇有些感慨。

感慨岁月如梭,真是想不到八年时候,已是那么久远的时光了。

贵女们的交际岁漓一如往昔的融不进去,她只眼观鼻鼻观心,静坐在原处等待宴席结束。

所幸偌大宴席本就没有她什么大事,明日一众人还要为冬狩做准备,俞皇后早早牵头结束,让大家好生回去歇息。

岁漓等这一刻等了好些时候,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只因她在宴席上思忖了许久,觉着俞兆飞成了她相公一事情定然与她回到八年前脱不了干系。

且听当时俞兆飞的口吻,他也不似甘愿与她成亲的。

既然此番她又回来,她无论如何也要扭转乾坤,将这八年间的事情扭回正道才是。

她匆匆地回了被安排的住所,理了理衣裳,便一人偷偷出了屋。

今晚,应当是她与俞乐仁真正的初见。

是她与俞乐仁故事的开始。

当年她未发现俞兆飞与岁茉之事前,当俞兆飞真是个谦谦君子,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儿郎。

是以在她发现二人之事后,独自伤心了月余。

是夜更是思虑难眠,才去了苑中的梅林抹泪独坐。

哪知那处梅林也挨着俞家的住处,不巧她便遇上了同在梅林夜走的俞兆飞。

俞兆飞见她很是诧异,却称自己与她是天注定的缘分,在当时当刻都能遇见。

岁漓已知内情,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

然这俞兆飞一无所知,还不断与岁漓对话,甚至愈发靠近。

岁漓无处可躲之际,便是俞乐仁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之时。

俞乐仁从远处而来,将俞兆飞叫去,破了岁漓的窘境。

岁漓不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唯记得他踏着一地梅花香,周身铺着柔柔一层月光亮,第一眼看去好似仙人落入凡间。

清朗正义,如琢如磨,是她当初对俞乐仁的第一印象。

两人在一起后,岁漓曾问过俞乐仁,何时对她动的心。

得来的是俞乐仁这个坏心眼的直言,他道自初次见她,便觉得她在冬日的月色下瑟瑟发抖的样子格外美丽动人,惹人怜爱。

是以他心生歹念,宁可摊上夺自家表弟未婚妻的坏名声,也要和她在一起。

“俞兆飞如何可以同你独处?”俞乐仁这般解释。

岁漓觉着这话里多半是顺着她意思哄她的,然现下这情形,也不由她多想,还是按着过去的样式,照搬二人的见面的情形好。

她现下生怕改变了过去,便会像她手上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