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雪止，天地一片苍茫，艳阳又高照。

翁莫打开窗，冷气钻了进来，忍不住一个哆嗦，睡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萱柔从檐下经过，扣开练潇辞的房门。

“萱柔，今早有什么好吃的呢？”翁莫满心欢喜，瞧着萱柔的周身，见无一物，蹙眉问：“咦？怎么什么都没有？”

“回小姐，今早老夫人让您去膳厅用早膳。”

不是古代的女子一般都在闺房用餐吗？翁莫不解，问道：

“是有什么事吗？”

萱柔眉眼带笑，回道：“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翁莫疑惑，但还是跟着萱柔乖乖去了膳厅。一到那儿，就看到了谈意酣然的练云峰和应着他话的拓跋赫苍。

见了两次面，两次都是一身黑衣的拓跋赫苍今日着装倒是很不同。

玉冠束发，青衣长衫外罩一袭宽袖白褙，俊朗之余比往日增了一份温润清雅。

翁莫不由得看呆了。

拓跋赫苍觉察到了几步之外少女的迷呆的目光，唇角带起些许弧度，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咳——”练云峰看着目光黏在旁人身上的女儿，轻咳了一声，皱眉道，“萧萧，坐下吃饭。”

秦立川看着孙女，招了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身边。

“祖母、爹爹、拓跋将军。”回神后的翁莫行过礼后，落了座，夹在秦立川和拓跋赫苍之间。

翁莫心道：这人也不知气消了没——不改晚上来，改早上来了。

拓跋赫苍手饮着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侧人。

头戴花冠团髻珍珠钗，上着桃夭碎花披袄下穿月白百迭裙，施轻妆粉黛，梅花钿落于眉间，本就标志的面容，愈发的妩媚动人。

这热茶越喝口越干。

翁莫只顾低头喝粥，全然不觉身侧之人的目光。

“萧萧，用完早膳，和拓跋将军一起出去走走吧？”

“啊——祖母，孙儿……”翁莫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想到自己还有事问拓跋赫苍，思量了一瞬，道，“孙儿正有此意，萧萧确想出府逛逛。”

话落，拓跋赫苍眼神落在了翁莫的身上，后者扯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微笑。

“拓跋将军方便与否？”

“晚辈无事，也想去城中瞧瞧。”拓跋赫苍收回目光，看向秦立川应道。

“如此甚好，眼瞅着，你俩的成亲的日子也近了，还是要好好相处磨合一番的。”

翁莫的笑僵在了脸上，问道：“祖母，婚期在何日？”

“二月初八。”秦立川看着孙女笑着道，“如今，潇潇已过二九年华，”又望向拓跋赫苍，“拓跋将军也二十有三，你二人该定下了。”

拓跋赫苍言语轻和，道了一声“老夫人说的是。”

翁莫瞪大的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

练云峰也适时开口：“我同拓跋将军一般年岁的时候，萧萧都会走路了。”说着，挑眉看向拓跋赫苍和翁莫。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秦奶奶在催婚，练老爹在催生。

翁莫心底咆哮：18哎，大一新生的年纪，结什么婚？23哎，研一的年纪，生什么娃呀？

拓跋赫苍噙着嘴角的笑意，看向身侧人。

翁莫只觉这笑毛骨悚然。

“祖母，爹，不会太早了吗？”

“早？”练云峰惊怪道，“早什么早，？不早了，大夏的女子，十三岁可许夫家，十五岁便可出嫁，潇潇的年岁，不早了。”

翁莫在心里翻译了一遍：13订婚，15结婚，你18了，别想着逃。

不是不知古代女子婚嫁得早，只是，这一言一句，还是像大山一样，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睑耷拉了下来，翁莫不再言语。

一旁的拓跋赫苍瞥了一眼身侧人，开口道：“二位长辈，时候差不多了，我同练小姐出去走走。”

练云峰和秦立川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看向身侧低眉垂首的姑娘，拓跋赫苍轻声道：“走吧，练小姐。”

翁莫抬起头，眼里起了水雾，点了点头。

见身身旁之人如此低落，眼底水光泛泛，拓跋赫苍不禁皱起了眉。

向秦立川和练云峰道过别后，翁莫跟着拓跋赫苍出了府。

昨夜的积雪还未消，但临近年关，街上人潮如织，车水马龙，市井繁华。

翁莫踩着积雪，木然观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心底的难过更甚。

拓跋赫苍走在翁莫的身侧，见身边之人神色颓唐、泪意彰彰，本就拧着的眉更解不开了，脸色也愈发的黑沉，叹了一口气后，道：“你当真就这么不愿同我成婚吗？”

翁莫“啊”了一声，微微偏身，正欲解释，却瞥见了二人身后飞奔而来的骏马，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