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3 / 4)

般见识吧。”

福泽谕吉惜字如金,感到沧桑,“不会。”

他在心里劝说自己,这种程度,还可以接受。毕竟不会有哪个孩子比他养得那个更熊。

可同样,江户川乱步也是唯一一个初见就不怕他的。不但不怕,还能蹬鼻子上脸,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叫让他忍无可忍,曾在心里谋划了不止五十种丢弃甩掉他的方法。

世间的孩童,或许分为两种,江户川乱步和另一种,他遇到了前者。

如此难得的巧合,福泽谕吉竟从中品出一丝诡异的缘分来,仿佛是上天注定。

旋即,他虎躯一震,被自己发散的思维吓到了。

幸子懵懂,见状,森鸥外教她,“叫福泽大叔就好了。”

女孩子学舌,长发贴颊,温软纤长的眉目秀净,“福泽大叔。”

其实叫“福泽先生”就行,他还没有那么老啊,福泽谕吉默默想。

虽如此,他也没有否认,甚至还善意地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可以说,从一开始,他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他修习古武术,武艺和心灵都接受过磨炼,无论心中产生什么样的想法,都能不动声色地沉稳面对。

他的脸,就像是面具一样,能遮掩住他内心的想法。

幸子盯着他看他一会,低头,揉搓起了自己的手。

屋子里很乱,森鸥外受伤了,只能垂着一只胳膊单手收拾一些小物件,幸子不想跟他分开,主动跟在他后面,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她的思维比起一开始转变许多。以前遇到这种麻烦,她会询问森鸥外要不要使用“真理与谬误”,那是非常方便的能力,现在则会温驯地等待他的指示,森鸥外若不提起,她便知道,是有自己的成算。

解决问题的方式有许多,故而要选最合适的那种,森医生说,“真理与谬误”是一张鬼牌,万不得已时才能使用,这是需要被保守的秘密。幸子一直很听他的话。

地上有许多玻璃碎片,她穿着雪白的足袋和草履,小孩子容易冒失,福泽谕吉唯恐她割伤脚,便率先把碎渣子清扫到一边,理出一道干净的道路。

外表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那些人来去匆匆,没来得及把有用的东西都搜刮走,幸子能辨认药品,就把杂乱的药物都捡起来,完整无损的按照森鸥外的习惯归理好,等待未来重新摆放到药品架上。

福泽谕吉把最大件的药柜立起来,他并不年老,只是长得凶,但内心很好,幸子没有继续害怕他的理由,森鸥外到一旁包扎后,便在跟在他后面行动,等待他清理出安全的地方。

她年纪不大,做事却很有条理,也安静乖巧,穿着淡蓝色的竹叶小纹,薄青色猫咪腰带,乌发缎子般披在着,捡东西时,背影更是小小一只,周身有蒙蒙的光影,就像蹲着的小猫,毛绒绒的。

福泽谕吉难免羡慕,在经受到天才少年乱步相当到位的折磨之后,他如天下万千父母一样,已不奢求能养个多么聪明的孩子,只要能够听话健康些,就是万事大吉了。

但这样朴素的心愿,注定只是奢侈。

他似乎是在叹气,幸子听见,仿佛受到了召唤,脑袋一仰,眼睛立刻圆溜溜的跟着他转,机灵好奇的神情,饱满的眼珠,透亮的光海色,与猫不能更像。

她也想知道,福泽谕吉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小孩子关注的点总是奇奇怪怪的,大人无法理解,森鸥外看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福泽谕吉后头,不免吃味,心想幸子方才还那么怕他,现在立刻又变了,难道是说银狼先生像个好人的正义光辉已经照耀到普照万物,连初次见面的孩童都不能免俗?

爱丽丝将能活动的病人都赶走了,勉强留下的也不过是过个夜,做完工作后后,她找出手术室里的药品和纱布帮森鸥外包扎伤口。

森鸥外坐在残破的凳子上,怨念尤深,开始哼哼唧唧,一旁的爱丽丝翻了个白眼,手上用力,在他伤口附近狠狠掐了一把,森鸥外没防备,痛得半死,叫了出来,连福泽谕吉的视线都被吸引了。

幸子直接丢下手里的东西跑来,“你怎么了呀森医生,伤口很痛吗?”

伤口是雪上加霜,猛锐的刺痛差点说不出话来,涌出来的鲜血很快浸润了刚裹好的层层纱布,爱丽丝啧一声,直接拆下来,又裹了层新的,动作之粗暴,简直是惨无人道。

幸子忙阻止,“爱丽丝,你轻点呀,这样会伤到森医生的。”

“这点痛都忍不了,算什么男人?”

森鸥外承认自己没用,苦着脸,“好痛啊幸子,我真的要痛死啦,爱丽丝太暴力了,我的手明明受伤了还不温柔对待,现在都抬不起来了……”他暴露了大人的肮脏念头,装可怜,“如果没有幸子给我安慰的话,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幸子慌张,“那我要怎么做呢森医生,我来安慰你好了,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