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还记得卡洛斯吗？”伊衡笑着提到一个名字。

“卡洛斯？”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靠在他的肩头，疑惑地说道，“是从前你结交的朋友，金发蓝眼、留着八字胡的那个男人？你说起他做什么？我们现在是在谈正事！”

伊衡阻住她打向自己的拳头抓在手中，“听着，我现在就是在说正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考虑要怎么说这件事。

“事实上，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

“关于他的身份。”伊衡在此处停顿了一下，“他是反叛者。”

随着这几个字落下，周珊被惊住。

反叛者是帝国的耻辱，这是帝国所有公民自出生之日起共有的认知。

他们在世界大战期间，也就是帝国最为艰难而黑暗的那段时期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的国家，抛弃了自己的公民身份投向了敌对的联邦。因为无法容忍他们这样恶劣的叛国行径，帝国为了警告境内所有公民叛国的下场，对于所有同反叛者相关的人员一律处以死刑。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伊衡，“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和这种人打交道！他们都是叛徒！可耻、卑鄙……你、你不会是……”她突然猜测到了他的意图，话说到一半，慌乱地捂住了嘴。

***

“伊夏！伊夏！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大胡子杜克冲冲地推开操作室的门，朝着里头站在椅子上的女孩跑过去。

伊夏沉重地叹了口气，被迫放弃了手上的工作。

她面无表情地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推拒着杜克一个劲想往她脸上蹭的蜷曲浓密的大把胡须。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一张肉嘟嘟的乖巧可爱的脸上却写满了严肃，“杜克叔叔，我说过了，进来的时候要敲门的。”她语重心长地同比她高了一倍的杜克说道。

她站在椅子上刚好到他的胸口，有些费力地仰视他，“你老是这样闯进来会影响我做实验。”她皱着眉，圆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像是等待他认错。

猝不及防，猛地被杜克一把捞到怀里，杜克按捺不住，狠狠地揉了她的小脑袋又是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啊呀伊夏真可爱！”大胡子在伊夏的脸上胡乱蹭着。

伊夏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依然按在杜克保养良好并且极其富有弹性的蜷曲一团的胡子上表示着自己不屈服的态度。

“杜克叔叔，你这样对待一名女士实在是太失礼了！”她挣扎着说道，很是认真地强调。

“那么伊夏女士可以原谅我如此无礼的行为吗？”杜克蹲下身，诚恳地握着她的手。

“不行！杜克叔叔，你总是这样不知悔改。”伊夏甩开他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在我这里再也无法得到轻易的宽容。”她语气沉重地说道，背过了身，重新拿起了刚刚没组装完的机械手。

“伊夏，你这样太无情了！”杜克哀嚎一声，转眼却又乐呵呵地凑到她面前，“差点忘记了。”他推开桌面上零零碎碎的金属零件。

“杜克叔叔！”

“别生气小伊夏，我进来的时候不是说过给你看一样东西吗？”他咧开了嘴，“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相信我，你绝对会高兴得发疯！”

他说完，先是扶着女孩从半人高的椅子上跳下来，等到伊夏刚站稳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门外跑，“伊夏，你绝对想不到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你会爱死我的！”他边跑边回头冲她做着夸张的表情。

伊夏迈着自己比他短了好几截的腿费劲地跟着他跑，根本没工夫反驳他，等大胡子杜克终于停下时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植造所，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对于那些丑陋的变异植物可没兴趣。”她瞥了眼植造所的玻璃窗内长着一串眼珠朝她疯狂wink的怪异植物，抖了抖鸡皮疙瘩，转身就要走。

她最讨厌的就是呆在植造所，这里是从隔离圈外采集了许多变异植物种在里面供植物研究专家观察采样，在她看来这是基地里最没有意义的工作。根本无法带来任何的成效，对于她们现在的处境也毫无改善的作用。

事实上，植造所一直妄想能够揭开植物变异的谜团，使得隔离圈外的植被有机会重新具备原有的功能、恢复成原本的形态，但是这有什么用？人们生存在战争中，毁灭永远比重塑来得容易又快速……

“嘿，小伊夏，你要跑哪去！”杜克按着她的脑袋，“放轻松，我和卡洛斯那个混蛋可不一样。”

他走到准备好的礼物面前。

不知道他和谁学的，非要给礼物罩上红布，杜克大步走过去，拽着红布的一角，冲她眨眨眼，“见证美梦时刻！”话音落下，红布高高掀起，散在半空后又轻飘飘落下。

伊夏被大胡子杜克大力掀起时扬起的灰呛了一脸，心想着他这一定是看耍魔术的人学的，学了个皮毛，只知道模仿人家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