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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李子丰看一眼余奥,再看一眼姜半月,“拼桌?”

姜半月使眼色:No。

李子丰心领神会:“你朋友,你说了算。”

这时,店老板端了一盘烤鲽鱼头出来,从姜半月和李子丰这一桌经过,上给了余奥。这家的烤鲽鱼头是姜半月的最爱,比烤鸡架更胜一筹。也就难怪姜半月要礼貌性地问一问:“不是说今天没有鲽鱼头?”

“就这两个。”

“我们比他先来的。”

店老板用大拇指指了一下余奥:“他是我朋友,我提前留给他的。”

就这样,姜半月见风使舵地对余奥笑了笑:“拼桌?”

余奥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半月对李子丰一歪头:跟上。

二人排着队把碗筷和没吃完的食物搬到了余奥的桌上。

四人方桌。姜半月和余奥面对面。李子丰坐在一侧,椅子更偏向于姜半月:“介绍介绍?”

“李子丰,我朋友。”姜半月中规中矩,“余奥,也是我朋友。”

余奥帮姜半月补充:“小学同学。”

李子丰自作多情了一把:“她跟你提过我?”

余奥不动声色地将烤鲽鱼头的盘子往姜半月面前送了送,话还是对李子丰说的:“我见过你。”

“你见过我?”

姜半月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前天,我追尾叔叔的车,他在车上。他除了是我朋友,还是我老板。”

说完,姜半月埋首于外焦里嫩的烤鲽鱼头。

李子丰捋了一下:“所以……我是小半月的朋友兼小学同学,你是小半月的朋友兼老板。”

从始至终,余奥无懈可击。他穿着灰色西装裤和白色衬衫,难怪李子丰说他怪怪的——抛开类似于“怪帅的”这样的土味情话不谈,他就是和这里格格不入,手上、嘴边,连油渍都没有。小时候,姜半月对王娴娴夸过他,说他吃冰棍儿不滴答……

异曲同工。

另外,余奥对姜半月和李子丰的一言一行,都没得挑。烤鲽鱼头既然是店老板提前给他留的,他就不是跟着姜半月来的,坐在她身后一桌,不管有没有认出她,他有一个人吃饭的权力,也有邀请姜半月和李子丰的翩翩风度。

直到李子丰随口一说:“虽然你是她老板,但比交情,还是我跟她更久。小学同学,六岁就认识了。”

姜半月夹了一块她新点的拍黄瓜。

肉吃多了,点个拍黄瓜爽爽口。

淡,没放盐似的。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五岁。”余奥的口吻比姜半月齿间的拍黄瓜还要淡。

姜半月抬眼。

这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余狗。熟悉在于,自从她认识他,他对旁人就是这个鬼样子。陌生在于,过去她不是旁人,过去沾上她,沾上她的事,他就会有血有肉。

“真的?”李子丰问姜半月。

姜半月给李子丰盛了一勺花生米:“差不多。”

却还是堵不住李子丰的嘴。

“好好好,算你更久,可我今天比你多一重身份。”李子丰对余奥话赶话,“除了朋友兼小学同学,我今天还是她的相亲对象。”

哎哟……

姜半月心说怎么还攀比上了?

“相亲,”余奥就像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怪不得。”

李子丰不懂就问:“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我穿这样。”姜半月替余奥回答。

姜半月这就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昨天,她说她是为了余奥才穿得这么兴师动众,今天,她又为了另一个男人。

但姜半月怕打脸吗?

不,她不怕。

该吃吃,该喝喝。

李子丰和余奥进行了“老板和老板”之间的对话。李子丰知道姜半月在一家房产中介上班,理所当然觉得余奥只是一家房产中介的小老板,和他这个跑运货的小老板旗鼓相当。他说这年头,钱都被金字塔塔尖上的人集中了去,上班的人,大不了就没班上,反倒是他们中间层,搞不好负债累累。

“是这样吗?”姜半月对余奥见缝插针。

她知道“维康厚姆”是他篮子里的一颗鸡蛋,但不知道他的篮子有多大、有多满,闲着也是闲着,刺探一句。

“是,”余奥默数了桌上仅剩的烤串,一,二,三,三串,“我最多再坚持三个月。”

姜半月咬了舌头。

她这一多嘴,余奥给了她三个月的死限。

李子丰仗义地拍拍姜半月的肩膀:“大不了,你来我这儿,我少说再坚持个半年。”

“以我的车技……”

“谁说让你开车了?只要你不嫌我庙小,你来我这儿干财务。”

顿时,姜半月嘴边是王娴娴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