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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奥合试卷的动作顿了顿:“什么叫巨帅?”

“就是比平时更帅。”

余奥没说话。

姜半月拆穿他:“你想笑就笑。”

“我没想笑。”

“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没不好意思。”

“你有女朋友了吗?”

“你才多大?”余奥用手中的笔轻敲了姜半月的头。有多轻?轻得连动静都没有。

姜半月腾地坐直:“我没早恋,我这不是问你吗?我们学校高中有好几对儿了,老师都睁一眼闭一眼。所以你有没有?”

“没有。”

姜半月一拍巴掌:“没有就对了。老师说了,早恋考不上好高中。同理,早恋考不上好大学。”

余奥就事论事:“也未必。”

“我是信你,还是信老师?”

“你信老师,别早恋。”

这一天,姜半月用一份麦当劳套餐,换取了余奥整整两个小时的传道授业。最后,余奥问了心中的疑惑:“你要不是考三十六分,你不会找我?”

“你不记得你怎么跟我说的了?有事打给我。”姜半月掰着手指头,“有,事,打,给,我,这五个字,你原话。”

事已至此,余奥也只能补充一句:“小事也算。”

“多小都算?”

“多小都算。”

后来,每个周末,余奥都会给姜半月补习,主要是数学和英语。姜半月的语文在班里能达到中上的水平,尤其是作文,数一数二。余奥问姜半月:“你知道作文写得好,代表什么吗?”

“代表我脑子里装的东西多。”

“也代表你不老实。”

余奥说得对,从创作上讲,“老实”是劣势。

“不老实……”姜半月对这个词供认不讳,“余奥,只有你知道我的真面目。”

再后来,姜半月的数学和英语都有进步。余奥的一句“不留任何一个问题过夜”不是大道理。当姜半月把学习视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真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十二年后的今天。

余奥依然今日事,今日毕,搜索了“什么是追妻火葬场”,依然不留任何一个问题过夜。

姜半月和余奥陷入了沉默,这比他们二人“排挤”罗方正地侃侃而谈更让罗方正如坐针毡。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罗方正不想爆发,也不想灭亡。

“你怎么叫我罗秘书了?”罗方正对姜半月打破沉默,“之前不是叫我罗哥?”

姜半月有一说一:“老板不让我叫你罗哥。”

直觉背后凉飕飕的罗方正今晚的口头禅如下:“老板说得对。”

这时,王娴娴致电姜半月。

自然是问她相亲的事。

“还行。”姜半月当着余奥和罗方正的面,只能先笼统地说一说。

王娴娴迫不及待:“还行就是成了?”

“没有。”

“没成?”

“回家再说。”

“你先给我句准话!”

“妈,”姜半月无可奈何,“相亲除了成了和没成,还有第三种可能,待定。”

相亲?罗方正屡教不改,一副吃到了瓜的样子。

等姜半月挂了电话,余奥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给了罗方正四个字:“不是和我。”

罗方正的瓜一下子不甜了。他回忆了一下,从“张大嘴烧烤”走出来的除了老板和姜半月,的确还有个穿花衬衫,梳背头的男人。

车子停在福临路路口,姜半月下车。

再往大鑫建设家属区开的话,路窄,不好调头。

再者说,人多眼杂,搞不好姜半月会被街坊四邻团团围住:谁啊?送你回来那男的谁啊?那车是不是挺贵的?挺有钱的?小半月,有钱人心眼儿多!

姜半月下车后,罗方正没有在第一时间踩油门。如果老板急着走,说一声“走”就是了。如果老板不急着走,他踩了油门再被老板喊停才是罪过啊罪过。

被他猜对了。

透过车窗,余奥目送姜半月。

“你猜,”余奥问罗方正,“她会回头吗?”

罗方正犹犹豫豫:“会……吧?”

余奥有把握:“她不会。”

果然,姜半月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走吧。”余奥发话。

罗方正不确定余奥想不想回家:“要找个地方喝一杯吗?”

“不了。”余奥明早七点的航班。

直到五年前,他都在为姜半月放弃他既定的轨道,放弃他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并心甘情愿。但现在不会了。明早七点的航班,他现在要睡觉。

什么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