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气开始渐衰的时候，我误跌入了封界沉眠，醒来后便遇见你了，所以没有经历过那灵气枯竭的七天。”

跟姜槿猜的一样，白梧当时已经在封界里了。

妖界裂隙的事，也是他苏醒后自大妖们那边得知一二的。

他跟煌分界而居，寻常情况下并无交集。当时他仅仅是沉眠了，并没有大限寿尽，地盘中庇护的妖力也并没有散去。

所以不少躲进他妖力领域内的妖族们，都只是自封妖力，藏匿起来睡了一阵，躲过了最难捱的时刻。

但仍是有许许多多太弱的小妖无法承受，就此消失。失去灵气滋养的妖界大地生出裂隙，如野兽将无力逃脱的妖族吞入腹内。

而那七日之后，灵气虽然复苏了不少，但跟曾经相比也是天差地别。日渐稀薄的灵气支撑不了封锁妖力后沉眠的妖族苏醒，因而又消失了不少。

世间的妖族一天少过一天。

如果不是程蛰主动去探找当年的裂隙所在，把那些原始妖族挖醒，他们可能会沉眠到天荒地老，或在下一个千百年中耗尽妖力消逝。

白梧说着便停了下来，发现姜槿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

他笑着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侧，确定她已经睡熟了。

白梧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好梦。”

姜槿在医院休息的这两天，特殊办则像上紧了发条的电子陀螺，转个不停。

大妖们忙着要把逃匿的程蛰揪出来，顺便受特殊办的委托帮忙处理跟妖族相关的麻烦。

妖妖养老群内，水群的速度较平时下降了能有八成。

群内最多的内容，就是沟通各自的新进展，以及询问姜槿好些了没有。

姜槿没在医院待多久，她一恢复就立即回了五处。并且把所了解到的那些细节都告诉了宋恬恬他们。

李泉涓调出五处先前的一些零碎案子，这下都有了关联。

原来先前作祟的原始妖，都是出自程蛰的手笔。认真说的话，那些妖族也是无辜，千百年前因灵气枯竭被埋入裂隙，再埋上百年都能直接入土为安了，却被一个疯妖挖出来又是拆骨血做实验，又是受控制发疯的。

难怪攻击性会这么强。

而他去动裂隙的原因，就是为找出煌的灵息，去复活一位妖尊。

裂隙的情况李泉涓也从文库里翻出了些资料来。特殊办的数据内之前并不是没有相关信息，只是无意外情况下，从裂隙中出来的妖族极少见，不惊动是最好的。而且裂隙也并不好找，甚至有许多处在地形诡谲的地带，比如什么裂谷海底的，因而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去做处理。

而那程蛰早年间也还没有盯上裂隙。

程蛰的通缉令总办早就已经下来了。

特殊办将他的别墅翻了底朝天，却只找到了一部分东西，以及他放出来拖延逃匿的那几个妖族。

他是个心思深沉的狡猾妖族，可能在困住姜槿时，就提前做好了所有被发现的预备。所以他们检查的时候，地下室早就空空如也，甚至连那老旧的锁妖器都找不到一个了。

他那么谨慎一妖，恐怕长久以来早就不止一个藏匿的基地，X市郊区那个，不过是他作为程蛰的一个住所而已。

搜寻人员最后只在院子里找到一个妖力屏蔽装置，送去了三处。

孟莺研究后惊讶发现程蛰在他们的旧仪器跟技术上做了精密改装，虽然材料不如三处的，但因为融了他那些邪门手段，效果竟能媲美三处最新的仪器。

他就是靠这些手段遮掩了自己踪迹，悄无声息躲藏在暗处。像四通八达的阴沟里的老鼠，锁定不了具体位置。

程蛰放出的受指使的妖族，应该也被他动了手脚，尽管大妖们留了心想抓个活，但最终还都没能留下来。跟先前一样，尸骨查也查不出什么。

甚至在搜找程蛰时，还有被控制的妖族在别处放烟雾弹干扰视线。

脾气糙如章腾的，在被耍了两回后，已经气得快想把城市地皮都掀翻了。

作为妖族，程蛰具有很强的针对性的反侦察意识。

也难怪特殊办之前始终找不到与他有关的直接线索。

依照姜槿所说，程蛰是个残忍冷静却又痴狂偏执的“邪.教徒”，那这个想法行为都超脱常人与常妖的家伙，就很难用常理去推测理解了。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他绝对不会放弃姜槿体内的煌灵息。

他就像一条藏匿阴影中的毒蛇，正吐着杏子暗中牢牢锁定着姜槿，好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她一举吞下。

因为通缉程蛰的事，宋恬恬去总办开了不少会议。

源于一些内部原因，她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其他部门的同僚大老远的就能听到她那双高跟踩得哒哒响。

而他们这边才喘口气，就又收到了一个原始妖闯入城市内的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