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归来(1 / 3)

两年的时光流逝,南北外敌至今没能越过边关,东京城相安无事。

上月,北域关已传来喜报:北燕军全线溃败,东祁大获全胜,圣驾不日回銮。

今天,御驾的队伍已然踏足京郊,还有几个时辰就要抵达宫门了。

城墙高楼上,秦相思俯瞰整个东京城,期盼的目光凝望远处。

过去这两年,皇宫还算太平,前朝的事大多不需要秦相思处理,自有朝臣按部就班的代天子批阅奏折;涉及用印的大事,则来叨扰陛下临行前亲任的护国公主。

期间也发生过两件大事:其一,淑妃背后那些与西凌北燕暗中勾结的东京官员彻底浮出水面,他们打着为宗庙社稷担忧的幌子,要求秦相思当众公开祁帝留下的诏书,即立秦桓为太子,并昭告天下。

此事刚发生时,祁帝才刚刚抵达北域关,秦相思初出茅庐,经验不足,与这些经验老道的奸佞打交道,险些栽了跟头。

幸而祁帝留给她的不仅仅鱼龙混杂的烂摊子,更有几千精兵、百名暗卫,及一干忠心耿耿的朝臣。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秦相思有惊无险,将卖国贼等悉数拿下。

攘外必先安内,内患除尽,有些秘密于秦相思便不再是秘密。

譬如秦桓的身世,他并非淑妃的血脉,而是堂堂正正的东祁人。

秦相思一度怀疑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毕竟两人饮食习惯如出一辙,且慧妃也曾说过,祁帝一干儿女中,数秦桓和她长得像。

不止她如此怀疑,皇后江静言更是深信秦桓就是祁帝与裴莹环的孩子。

江皇后多年前知晓了裴莹环的存在,也知道了秦相思的真实身份,她开始怀疑自己过去迟迟怀不上孩子,是因为祁帝在她的坐胎药里做了手脚,甚至当年她头一胎小产,也是祁帝暗中为之,目的则是为了让裴莹环之子成为嫡长子。

后来秦桓出生,江皇后看着这个与秦相思越来越像的皇子,更加笃定了长久以来的猜测。

当得知祁帝打算将秦桓归入中宫名下,立为太子,江皇后隐忍多年的恨意与委屈悉数爆发,不惜与祁帝决裂也要揭穿秦相思的身世。

她不知道,裴莹环与秦相元唯有一女;她也不知道,秦桓的生母不过是宫外一个普通女子。

皇宫大行选秀前,祁帝膝下实在凋零,太皇太后都不免起疑,认为后宫子嗣凋零,有皇后之故。

皇后经年无子,意图家族能送几个女子入宫,诞下孩子后归入她的名下。

祁帝与太皇太后却不愿意再有河东江氏的女子入宫,无他,江氏庞大,若再安排人进宫,诞育皇子公主,日后削减门阀势力,总有掣肘。

秦桓生母家世清白却贫寒交迫,长辈重病,需要大笔银钱,太皇太后正是看上这点才选中她,秘密送入慈安殿。

祁帝每日来慈安殿给老人请安,一来二去,那女子很快有了身孕。

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偏偏就那么巧,一直没能有孕的江皇后竟然也在这段时日查出有孕。

秦桓,名义上年纪最小,实则比清宁还要大三天。他本来是祁帝送给皇后的养子,却因为皇后突然有了身孕暂且作罢。

没多久,淑妃也查出有孕,祁帝心里盘算一盘大棋,那时起便决定无论淑妃生男生女,她的孩子对外必须是个皇子。

后来便有了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皇后难产,女胎儿绕颈窒息而死;淑妃早产,又刚好生了个女儿。

第二件大事,则是河东江氏一族多次启奏,以天子离宫,太皇太后病逝,皇宫不可一日无主为由,要求解除皇后禁足,东祁如今南北夹击,应由国母掌管皇宫,安抚百姓。

河东江氏无非是仗着祁帝不在东祁,见风使舵,逼迫秦相思这个初涉政务的女子就范。

好在有其余士族竭力反对,加之江皇后从太皇太后口中得知秦桓的身世,颇受打击,后又被告知祁帝亲临战场,大抵是联想到先帝先后的故事,日日颓丧似的呆在椒房殿,自此两耳不闻窗外事。

河东江氏吃了闭门羹,却不愿放弃,两年来三番五次在秦相思面前提及放皇后出来,主持大局。

日久见人心,除明确与河东江氏势不两立的士族之外,其余各族官员、甚至最初祁帝安排协助护国公主处理要事的忠臣,也纷纷附和,力求国母出面。

秦相思被搓磨得头疼不已。遥想两年前,不说全部,朝中七七八八士族门阀见了她,恭敬有礼。

那时她的背后是祁帝,即东祁的权力顶峰,所以无人敢置喙。

可如今,她成为权力本身,却无形中遭受到来自朝臣的压力,稍有不慎,他们便以女子头发长见识短、秦相思年轻气盛,不懂朝纲来说事。

直到圣上回宫的消息传至京城,江氏一族才终于消停下来,而秦相思也难得从朝臣步步紧逼、阴阳怪气的漩涡中喘口气。

前朝争吵不休的大事如今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