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了你(1 / 2)

不过眼下更吸引注意力的,显然是这场婚宴的主角——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在一名村妇的搀扶下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步伐缓慢,细看之下行动间还带着一丝僵硬和滞涩。

门外明明是一片空旷,也不知这新娘二人是从何处来的。

新郎早就站在了屋内最前方,这人寒天是认得的,是之前村里一名普通的农夫,名叫阿甲,家中无妻亦无子,妥妥光棍一条。

而再往新郎身后看去,高堂之上突然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人,此刻正双手扶膝端坐于首。

“张老头?!”寒天眼睛都瞪大了,“阿甲是他的私生子?”

风无御抿唇不语。

实在不怪寒天作此联想,因为张老头眼下坐着的,正是新郎亲长应坐的位置。

新娘终于缓步走到了新郎身边,被人将红绸塞进了手里,另一端则执于阿甲手中。

风无御轻声开口:“你猜这新娘是何人?”

寒天道:“自然……和那些人一样。”

她的目光扫过参加婚宴的村民,这当中站着数名她不认得的陌生女子,皆作村妇打扮,眼神木然地混迹在人群中,有的挽着身边的丈夫,有的怀里还抱着幼童。

另一头,有人高声唱喝:“一拜天地——”

风无御按住了寒天出鞘的剑,一脸冷静地看向她:“你想干什么?”

“救人啊!”寒天不假思索,“我看这新娘还有救,真要是拜堂成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和她们一样!”

风无御摇头道:“没这么快,再等等。”

寒天终于还是按捺下来。

新郎与新娘向大门方向行了第一礼,然后转过身来,面朝着张老头坐着的位置。

“二拜——村长——”

这词改的,寒天无语:“……这张老头就是井主吧?他小时候在村里肯定过得挺惨,所以他的执念就是老了在村里能够当一个德高望重的村长,比人家高堂地位还高的那种?”

风无御道:“要是早点改行说书,你的剑应当不止九钱。”

寒天斜睨了他一眼。

“夫妻对拜——”

新郎与新娘面对着面,新郎率先弯下腰去。

而新娘直挺挺地站着,整个人似乎在发颤,竟是半天都没有再拜下去。

观礼的村民发出了躁动不安的窃窃私语声。

寒天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从新娘身上传来。

这新娘看样子也是一名修士,但是就像风无御一样,本身修为并不深厚,在这井中被不断消耗,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仅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在苦苦支撑。

张老头抬起一双阴鸷的眼睛向新娘看去,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

众人惊呼声中,新娘不知怎的软倒在地。

张老头面无表情道:“新娘累了,直接送入洞房。”

现场的气氛顿时又欢闹起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倒在地上的新娘被人搀扶而起,通过屋内角落一道狭窄的阶梯带去了楼上。在场的宾客熟视无睹,只拉着新郎轮流喝起酒来。

寒天和风无御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从窗边离开,悄无声息地御剑停在了二楼外的半空中。

侧耳倾听了一番,待屋内没有了动静后,寒天立刻在窗口捅了个洞,侧头往里探看。

新娘倒在床上,毫无声息。

寒天突然“哎”了一声,惊讶道:“她脖子上的玉佩好生眼熟,让我想想……她应是藏锋门的弟子。”

“藏锋门?”风无御轻念了一遍,然后摇头,“没听说过。”

寒天仍在观察着屋内,头也不抬道:“一个很小的门派,你没听过也正常。我也是恰巧结识过这个门派的人,才认得她那玉佩上的图纹。”

风无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笑了笑:“你倒是交游甚广。”

寒天顾不上和他闲聊,见屋内没有异样,便二话不说,拉着风无御从二楼窗外飞身进了新娘屋中。

新娘还在昏迷,寒天走近了些,向她渡去一缕灵力。

风无御在旁道:“你这样是否冲动了一些。”

寒天道:“请说‘我们’。”

风无御从善如流:“我觉得我们这样还是太冲动了一些。”

“不错。”

屋内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寒天放下了新娘的手,向屋子中央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人看去。

张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缓慢道:“二位是有本事的人,只是太不把老头子我放在眼里了些。”

“我把那些看门狗都杀完了,还正奇怪呢,怎么此地的主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寒天将手搭在剑鞘上轻点着,上下打量着对方,“想来我们刚进来,你就已经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