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反锁住卧室门,拉上窗帘,我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望着书架上的摆件发呆。

情报贩子在报酬足够丰厚的前提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意大利有关超能力的事件信息以文件包的形式发给了我。

其中数量最多、也最令我在意的就是一种名为“替身”的存在,因为数量实在不少,它甚至拥有了专有名词:不能被普通人看见、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替身”,以及拥有替身的“替身使者”。

[虽然你只框定了意大利境内的情报,但替身其实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不少事迹,我想或许你会感兴趣?]

我没有废话,干脆利落地给他转了笔帐。

手机在下一秒便振动起来,看来这位商人已经熟悉了我的作风,几乎是在转账的同时发送的文件。

我筛选出其中有用的信息,在脑海中组合拼凑:替身虽然形态、能力各异,但基本上都有射程的局限,或许等会我可以试试。

但眼下我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我的眼睛逐行扫过那些文字,在意识到部分数据的诡异之处后眉头一挑。

[为什么那不勒斯的替身使者数量会这么多?大部分还都是黑手党?]

[这我可没法说。]

不能说,而不是不知道么,我摩挲着下巴,也没有为难他,[那么你给我发的这些,也应该在没法说的范围内吧?]

[这是献给美丽又多金的女士的小礼物,而且我告知您的都是已经“可以说”的存在。]

在他这段话发出之后,往上的聊天记录包括文件都化作花瓣消失了,一直至最开始的系统自动发出的自我介绍。

就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我冷哼一声,“说一套做一套的胆小鬼。”

文件内有价值的信息都被我记在了脑子里,所以我并不担心它被删除与否。不过他最后那句话实在是耐人寻味,屏幕显示着当前时间:13:55,还有半小时的余裕,也许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确认下某些猜想。

斯库瓦罗·亚利基利……找到了,1998年1月10日于波吉奥利监狱发起暴动,杀害四名狱警后被当场击杀。因为当年闹得动静很大,又恰好是我的生日,让我印象格外深刻。虽然亚利基利被击毙了,但他还有几名狱中的同伙顺利逃脱。因为他,那一年的生日我没去固定的一家高级餐厅度过,只是在家里办了个小小的聚会。

而这家伙,正在方才我浏览过的那不勒斯替身使者名单中。

再往前追溯的话……我蹙起眉头竭力追忆着,同时手上动作不停在页面上迅速滑过,终于在页面的最尾端找到了想要的信息:《残暴至极!黑手党对人法的蔑视》这篇文稿上正是亚利基利被捕对记者挑衅时的抓拍。

我合上电脑。

所以情报贩子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么……已经入狱还死去的黑手党自然无法向他追究,而死人失去了价值,他归属的组织也不会再去耗费人力追查。

如果说他的退却是因此,倒也说得过去……不,那个人甚至敢在黑手党的眼皮子底下倒卖军/火,何况我和他的沟通一直是私密进行的,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害怕?

一定有什么秘密,存在在这座城市里,存在在对那不勒斯手眼通天的“Passion”间。

替身、黑手党、那不勒斯、毒/品几个词汇不停在我脑海中盘旋,我隔着窗户凝视着窗外的那不勒斯街景,头一次发现这已经被我当做第二个家乡的、虽然阴霾笼罩但还算安宁的城镇,向我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嗡——嗡——”是我设定的震动铃。

刚好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摁掉,对着梳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准备好的东西放进空间格内,毫不犹豫地踏出家门,头也不回地朝目的地行进。

不管有什么危险的秘密,什么可怖的敌人,只要阻碍到我规划路线的,我都会亲手将它铲除殆尽。

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威胁到我的平静生活。

…………

“还是联系不上马里诺?”

声音的主人穿着深棕色西服,花白的胡子打理得很细致,常年挂着的笑容在脸颊两侧刻下了纹路,看起来就像个和蔼的老绅士——如果忽略他眼底不易察觉的阴狠的话。

“那家伙肯定是去赌马场玩了啦。”

手下还未来得及回话,不过只看他单调重复的动作也知晓了答复,于是他转头看向插话的人,“周五是分钱的日子,他会在这个时候跑去赌马?”

“这可说不定,”青年叼着点燃的烟,“马里诺那小子最近可是傍上了大人物,我们这点小钱他怕是不会再放在眼里了,现在指不定在哪个销魂窟快活呢。”

老者思索片刻,“科加奇的小队?”

青年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眯眼朝天花板吐了个烟圈,讥讽道,“我们这座小庙,怕是容不下那尊大佛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