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章(2 / 4)

都在湖里漂着,眼下无凭无据的,你还是听听他们怎么说罢。”

京兆尹府的面子要给。

崔侍郎气咻咻地坐下,愤怒地瞪着沈昭昭。

大有一副我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的架势。

见他坐了下来。

高府尹便道,“沈娘子,你继续说那日的情况。”

与此同时,一旁的书吏也唰唰唰地拿起笔开始记录。

“前日,我去崔侍郎府中赴宴……”

沈昭昭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她侧了侧头,上首的高府尹目光严肃地听着当日的情况复述。

她微微斜了斜眼睛,便看到对面的崔侍郎用一种恨不得掐人的目光盯着她。

沈昭昭于是偏过头,看着堂中的陆绝。

他不过是昨日粗略听她说了几句。

此刻竟然能说得与实际情况并无二致。

这时的沈昭昭。

终于发现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了。

她望向自己的腿。

衣袍之下,她双腿紧紧并拢,规矩而秀气,是典型的女子坐姿。

手也是优雅端庄地交叠着,放在小腹处的位置上。

沈昭昭又看向陆绝。

虽然衣袍将他的腿和脚遮得严严实实。

但是不难想象,他定然是岔着腿坐的标准男子坐姿。

此刻的陆绝已经简明扼要地说到弄湿衣服之后,那丫鬟将她引到后院便不见了。

只不过他加了一个关键情节,就是丫鬟不见了之后,崔府的管家吴丁,突然出现了,绘声绘色,就好像却有其事一般。

沈昭昭实在佩服陆绝胡说乱造编故事的本事。

半真半假,前后逻辑衔接。如果不是这一切都是她所经历的,她都差点要信以为真了。

在陆绝的陈述中。

沈昭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丫鬟带走,那丫鬟将她引到后院突然不见了,而吴丁突然出现,言语轻佻地调戏她,甚至在被怒斥拒绝后恼羞成怒,甚至动手捂住她的口鼻,还将她推入湖中想要淹死她。

沈昭昭几乎可以猜到陆绝后面要说什么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出现杀了恶人,英雄救了她沈昭昭这个美。

听上去言辞恳切心怀感激。

但实际义正严词满腔正直,就好像那日要杀人灭口阴恻恻地将她逼入湖中的人,另有其人一样。

沈昭昭真是开了眼界,如果可以,她真是想当面拆穿陆绝这个虚伪的小人。

看不惯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

屋内响起了一声怒喝,“胡说,吴丁是我府上的管家,平时为人忠厚老实,定然不是心思不正之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不过。”

崔侍郎叉着腰气汹汹地站了起来,只觉得“沈昭昭”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官之女,平日也没机会来我府上,他哪里有机会识得你,又怎会对你行不轨?”

他气得面红耳赤。

指着“沈昭昭”又愤怒地道,“小小女子,这里是京兆尹府,你敢歪曲事实?!”

崔侍郎在朝中浸润多年,又在侍郎的官位上坐了许久。

此刻站起身来色厉荏苒地指责,自然是气场全开。

但是陆绝是什么人,再穷凶极恶的恶徒都无惧,再凶险万分的场景都经历过,又岂会怕这?

他面色都不改半分,不紧不慢地道,“别说大人你奇怪,我也奇怪,我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到你府中,就落水了出事了?前院女眷那么多,怎么独独我被茶泼到了?屋子那么多,还非要领我去后院换衣裙?”

陆绝这话问得很漂亮。

表面上看像是提出自己的诧异,实则以反问的方式,将崔侍郎抛出来的问题又给丢了回去,并且,将这件事情中,他们所不知道的疑点也杂糅了进去。

也就是说。

想要反驳我的控诉,你先解答我的疑问。

但是想要说清楚我所问的事情,也就相当于要将与此事相关联的你们的阴谋剥开,露到明面上来。

崔侍郎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官之女,竟敢这般不客气地同他说话。

登时一拍桌子,眼睛就瞪了起来,“你是觉得我府上的管家和丫鬟合伙,谋害你一个小小医士之女?”

“是。”

大堂内,“沈昭昭”声音冷静而清晰。

几乎落地可闻,“吴丁是用一块湿帕子捂住我的口鼻的,捂住了之后我就全身发软头疼得不行,没猜错的话,那帕子用蒙汗药浸了。”

沈昭昭觉得他编故事的本事可真是厉害,有头有尾层次分明的。

正惊叹着,便听见他继续道,“你可以去吴丁身上找,看有没有帕子,但是都过了这么些天了,只怕那帕子就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