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2 / 3)

府中将其账簿以及贪墨的金银财宝尽数搜了出来,臣听说,他们那日还叫了整整十辆马车去拉。崔邈这个人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循规蹈矩的,没想到这般贪得无厌。”

郭相拈了一枚白子放下,紧接着迅速反省了自己的疏忽,“圣上,这事也怪我,与崔邈同朝为官多年,竟没有督查到他竟在背后做了这些动作。”

“崔邈在你下面做事多年,此事你也确实有责任。”

圣上放下一粒黑子,“但你也无需太过自责,毕竟也是你最先发现了他的罪行。”

这时。

沈昭昭发现有道目光看了过来。

她抬头,与这位郭相直直对上。

对方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她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

下一瞬,这位郭相开口道,“圣上,此事并非臣一人之功,还得多亏了陆大人率先查到了崔家的不对劲。”

“哦?是吗?陆爱卿查到什么了?”

圣上似乎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好奇地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都聚在沈昭昭身上。

头顶绷紧的弦已经猎猎作响,沈昭昭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头,瞬间握下来的指尖也汗津津的了。

她稳住心神,想着陆绝告知的话,要顺着郭弘安的话来讲,但是这话不太好顺,他似乎是想让她来说这些事。

沈昭昭在心里简单地过了一遍之后,镇静沉声道,“相爷何必自谦,我不过是意外惩治了崔府的管家吴丁,又怎么敢居功。”

郭弘安倒是没有再继续推说。

而是将这件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出来,说是因为吴丁死了,才发现吴丁在盛京最大的钱庄票号有好大一笔银钱,但是一个管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就查到了崔邈身上。

饶是沈昭昭不懂这些事。

但是光听说话却也觉得这个郭弘安真是厉害。

朝中谁人不知崔侍郎一向唯郭相马首是瞻,但郭弘安此时刻意避开与崔邈的来往密切,而是话里话外俱是驭下不严,被蒙蔽了双眼,没有发现崔邈的贪心不足。

更何况,崔邈贪墨一事又是由这位郭相亲自揭穿。

这样一来,便没有人再会将郭弘安与崔邈联系起来。

至少,这位圣上便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经郭弘安这么一番说辞之后,他后面便没有说郭弘安的半句不是,甚至还劝他不要自责。

提到崔家,圣上自然而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们崔家的人可真是不消停,一个接一个的,朕听太后说这次相国寺的事情就是崔颢闹出来的。”

圣上将注意力从崔邈的身上挪开,郭弘安自然乐得如此,立马接话道,“崔颢倒是什么都招了,说这次安排完全是冲着嘉懿公主去的,之所以对陆大人下手,完全是因为他的这个叔叔崔邈。”

“嘉懿虽然被母后宠坏了,性情难免骄纵,做事任性妄为,之前的和离一事就闹得很是难看,但是这崔颢竟然恶意报复,甚至想到对嘉懿痛下杀手。”

提到崔颢圣上就有些愠怒,“英国公那个老头子递了个折子上来,说崔颢确实犯了大错,但幸好公主无恙,死的不过是两个丫鬟,求朕留崔颢一命,给他们留点颜面。”

“英国公真是老糊涂了,什么叫死的不过是两个丫鬟,公主无恙是因为有圣上庇佑,他崔颢可是没有手下留情。嘉懿公主性情率真,遇事难免心直口快了一些,又与崔颢成了怨偶,依臣看,此事就是崔颢被迫与公主和离,怀恨在心,挟私报复。”

圣上将棋盘推向一旁,“朕将嘉懿许给崔颢,还不够给他英国公殊荣吗?!他动不动就说他们英国公府满门忠烈,祖上曾为盛京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后辈闹出这样的事来,朕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面再提他满门忠烈!”

“圣上切勿动怒,经此一事,英国公定然也不好意思再在圣上面前倚老卖老了。”

这时有宫人上前来。

撤下那黑子已经必胜的棋盘,上了茶盏。

圣上微抿一口,似乎是在郭弘安的宽慰之下,面色好了些许。

沈昭昭垂着头,心惊胆战地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

听崔颢所言,嘉懿公主之前便行为不端,生活混乱,嫁人之后也并没有半分收敛,更是以残忍血腥的手段杀害了崔颢的丫鬟。

而且太后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

至于眼前的圣上,他也未必就不知道。

只是这般的手段狠辣,到了他们嘴里就仅仅是轻飘飘的性情骄纵,任性妄为而已。

凭什么呢?

凭她是盛京最为尊贵的嘉懿公主。

拥有令人艳羡的权势与地位,甚至偏爱。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哪怕为此差点被她的婢女害死的只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弱女子。

“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