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1 / 2)

霍寺卿府上的宴会请了盛京知名的乐坊舞司。

随着一声令下,丝竹管弦响起,舞伎踩着乐声滑入场中,手腕轻摇,舞姿曼妙。

嘉懿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站在最前方的扭着腰肢的舞伎,“霍府今天如此热闹,各家的娘子们都在,皇兄若是有喜欢的,府上倒是可以添个人。”

纵然是在被宸王一党打压的时候。

太子的位分并没有丢,他的婚事便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太子妃的人选须得经过内务府挑选,圣上皇后落定。

更何况,如今宫中局势已然大改,东宫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

又岂是她一个公主可以过问的。

更何况,嘉懿以一副随意的语气提及此事。

并且虽然说的是各家的娘子,但目光却是轻蔑地看着正中的舞伎。

“孤的婚事自有母后操持,嘉懿你虽曾有婚配,但好歹乃是一个女儿家,张口闭口怎么净是这些事情?”

太子不赞同地道,语气像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皇妹。

这是在说她没有资格管他的事。

还故意强调她已有婚配。

嘉懿冷笑,哪怕是看向如今炙手可热的太子,亦是没有客气。

“怎么,如今不是你向我皇兄和母妃摇尾乞怜的时候了?”

太子的眼神陡然阴郁。

像是想到了并不美妙的过往。

嘉贵妃母族势强,又备受宠爱,这也导致其所出的宸王以及嘉懿,一出生就与别的皇子和公主待遇不同。

亲自过问功课,手把手教习骑射。

嘉懿更是送去皇太后宫中养了一段时间。

至于他呢。

似乎除了一个由过世的皇爷爷定下的太子名分。

什么也没有。

然而这个太子之位,也始终摇摇欲坠,甚至在有些时候,就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刀。

宸王越优秀。

圣上对宸王的宠爱越甚。

想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人就越多。

下毒、陷害、刺杀。

嘉贵妃为了让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只得示弱。

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他越来越无能无德,嘉贵妃对他的忌惮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越来越硬。

宸王一党的势力越来越大。

嘉贵妃的手已然伸到朝堂之上。

宸王亦是同郭弘安勾结,联合大理寺及六部,敛收钱财,笼络人心。

地方官员入京求告无门,上请的折子也是一一被扣下,不达天听。

证据呈送至圣上面前的时候,他尚且半信半疑。

直到陵州的那位老先生,被秘密安排护送入京。

老先生步履沉稳,手却不住地颤抖,尚存鲜血的万民请愿书被呈于案前,人亦是长跪不起。

道是陵州当地的知州与京中官员勾结,素日便搜刮民脂民膏,京中拨来的赈灾银两亦是入了他们的腰包。

随即京兆尹府的折子,果然被扣下,没有呈送到御前。

他知道,这件事只缺一个契机。

这时,对高府尹的胁迫。

就已然成为了让圣上感受到宸王藐视皇权的契机。

他尚未被废,就明目张胆地无视东宫,言语羞辱更是暴露了他的嚣张跋扈。

除去宸王所做的那些事不谈。

更重要的是私自扣下折子,使地方诉求不达天听。

圣上正当壮年,哪里能容忍这种脱离了他的掌控的事情发生。

郭弘安被遣往陵州,接任知州之位。

陵州也会成为朝堂密切关注的对象。

然而宸王,却只是于府中禁足,嘉贵妃也只是受了冷遇。

面前的嘉懿,更是像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宸王就不能再有翻身的可能。

太子面色突然缓和。

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知道柔然此次来使的目的是什么吗?”

柔然?

嘉懿不是没有听说柔然来使意在求亲的消息。

但是柔然的太子刚娶了一个正妃一个侧妃。

盛京滔滔大国,圣上又岂会容忍盛京的公主沦为侧妃。

更何况,她曾经嫁过人。

和亲的事怎么可能会与她扯上关系。

嘉懿并不觉得这件事会和她扯上关系。

但是如今看着面前太子的神情,她却没来由地心里有些发慌。

出事的那日她并不在宫中。

甚至于当时在从母妃那里得知事情的细节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