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轻阖，微微向着另外三人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林墨予身后亦步亦趋的离开，她知道这个时候林墨予嘴需要的就是冷静，有些事还是得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行，旁人毕竟不能代替当事人感同身受。

白羽知道这个时候其实说什么也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他追上去对着跟在后面的时音抱歉的开口：“小予他……”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对面人开口：“嗯，我知道。”

“那就麻烦了。”

时音颔首，之后便朝着林墨予离开的方向追去。

白羽返回赵之柠身边，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当年的那些事情，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他们都没办法参与过多，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默默陪伴，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帮助而已。

“之柠，走吧。”白羽叹息一声，终是开口。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咎由自取？”

“之柠，何必要这么为难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赵之柠低下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但说的是什么，却没人听见。

路上的街灯依旧明亮，赵之柠看着窗外都市里如梦似幻的夜景，头一次失去了欣赏的耐心，对于林墨予今夜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没错，这个人确实变了很多，不再是她装一装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能轻易挽回，他似乎是恨透了现在的自己。

赵之柠的指腹放在手机上，心烦意乱中听见旁边的宋佳佳说，“要不你今晚去我那里吧，我怕以你现在的状态回去，阿姨看到肯定会担心。”

赵之柠摇头，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漂浮在空气中一样，“没事儿。”

白羽从后视镜里看到赵之柠那张被夜色映得忽明忽暗的脸，几欲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另一边，时音带着口罩，一路跟在林墨予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人究竟是要多悲伤，才能连背影都是落寞的？

时音猜不到眼前的这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也想不出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多少事情，才能让他在本该是青春洋溢又活泼的年纪里看起来那么的冷落。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了解他，无关风月。她想靠他近一些，想去温暖这颗看起来似乎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就像今夜的林墨予，或者像那年转身毅然离去的赵之柠。时间是一个无情的东西罢了，你原本以为的永恒并不会在路上一直等你，反而它会在你转身离去的一刹那让你的世界分崩离析，待你再回头之时却发现世界已然面目全非，再也不是那个你熟悉的往昔。

林墨予不想面对过去，赵之柠也不想接受现实。他们一个活在无尽的孤独与黑暗中，一个活在对往昔的偏执中不肯放手。

很难说谁对谁错，毕竟这世上有些事情并不能以对错划分，林墨予执着于过去的伤痛，赵之柠执着于一段已经结束了的感情，只是人心太执着，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时音想的太认真了，以至于连林墨予突然回身都没有注意到，于是就径直撞向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正准备懊恼之际，就听见了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时音煽动眼睑，瞳孔里倒映着今夜的星光，她不好意思的抬头，“没什么，只是一时走神了。”

林墨予绷着下颌，声音偏低，“注意点，马路上跑神，多危险。”

“你好点了吗？”

林墨予低头看向时音，“我没事，倒是你跟着我走，不怕暴露？”

“没事的，我有伪装，应该认不出来。”

“那也不能在大街上游荡，都怪我刚才太失控了。”

“你没事就好。”

林墨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时音，此刻墨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她完整的样子，顿了顿，终是开口说到：“谢谢！”

“不客气。”

临走之前，时音问了林墨予一个问题，“你了解赵之柠这个人吗？”

当那抹红色的背影再一次闪过心头的时候，很显然，他们见过的赵之柠好像并不相同。

所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