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书来访(1 / 2)

李疏钟坐在窗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起昨日落荒而逃的场景,简直后悔莫及。不就是表现得颇为亲昵些?浮天君又不晓得凡者女子是作何模样,许他只是觉得凡者女子大抵如此热情。为什么要跑呢?一跑不就显得心虚了吗?李疏钟又叹了口气。

“小姐。”震江不知何时走到窗外,担忧地问道:“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盈香先前说过,震江和盈香都是自父辈起便在府里做事,他们从小和管梦缎一起长大,虽是主仆,更似亲友。这么多天,李疏钟确实能感受到震江对管梦缎的关怀,盈香有些愚钝,经常都是震江点醒盈香,“屋里凉了,小姐怕冷,需多添些炭火。”“小姐刚醒,不宜过多吹风,需把窗户关上些。”“经常躺着也不好,把小姐叫起来到院子里走走。”

李疏钟自醒来便觉得管夫人与管老爷对他们这个女儿并无过多关心,他们既不来看望大病初愈的女儿,也不需要女儿去他们院里问安。李疏钟倒是也乐得清闲。管府里恐怕只有两个人在真正关心着管梦缎。一个是盈香,另一个,就是在眼前的震江。李疏钟答道:“不过是有些胸闷。”

震江满脸担心,欲言又止。

李疏钟想起一事,问道:“震江,为何府里护卫丫鬟如此之少?”她统共也没见过几个,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据她所知,在这种大府邸居住的大家闺秀,光是出门,就得五六个人簇拥着。可她的院儿里,也就盈香和震江忙里忙外。

震江回忆了一下:“这两年陆陆续续是走了不少人。”

即走不少人,又未添新人,李疏钟不禁觉得是府里每况愈下所致,可那日见管夫人,满身的珠光宝气,倒也没有潦倒之感。

盈香走入院子,径直走到窗前,道:“小姐,东城书院的关先生求见。”李疏钟心中一喜,终于要见到这个谣言正主了,究竟是何许人也,能让管梦缎为之弃命拒婚。“快,让他进来。”

看着端坐于前的教书先生,李疏钟竟微微有些失望,李疏钟十分钟爱看话本,是以,认为此类男子,皆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常另女子爱而不得,又不得不爱。可眼前这位关锦书,看着甚是拘谨本分,十分符合教书先生的样貌,举手投足,皆是礼数。

关锦书被盯得有些发毛,咳嗽一声,说道:“管小姐,此次前来,是因前几日,刘捕快到东城找我,告知我,你失忆一事。”

李疏钟点点头:“是有此事。”

关锦书继续说道:“你失忆前,曾拜托我一事,可还记得?”

李疏钟回忆曾看过的话本内容,道:“莫不是让你带我私奔?”

关锦书脸色泛红,动作局促,像是被调戏了一般:“管小姐,请自重。”

一旁斟茶的盈香,羞红了小脸,茶水倒出了茶杯。

李疏钟明了,管梦缎与这位教书先生,毫无私情可言,管梦缎不是为了他了断生命。

关锦书看了一眼盈香,道:“上次你特地叮嘱我要替你保密。”

李疏钟让盈香退下。

关锦书道:“你既已忘记,我再与你说。之前你来找我,是让我在乡下,帮你置几亩田地,我事已办妥当。”关锦书从袖中取出纸张,打开放在桌面上。“这是地契和房契。”

李疏钟环视一遍屋内,先前她就觉得,作为武城大户小姐,室内陈设过于简洁了一些。当时以为管梦缎本就是个节俭之人,原来,是拿钱去买房买地了。

这管梦缎倾其财物,定不是心血来潮想要置办产业。她这么做,颇有孤注一掷的意味。李疏钟问道:“关先生,可知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关锦书摇了摇头,道:“当时并未告知。倒是颇为着急,让我尽快。”

李疏钟问道:“我当时可有什么异常?”

关锦书沉思了一会,道:“可能是我多虑,只觉得,你对此事颇为心悦。”

李疏钟点点头,似是在凝神细听。

关锦书继续回忆道:“你说曾听我讲过乡下的日子,屋舍虽不及城中金碧辉煌,可满眼皆是山间的秀丽美景,丈夫在田地里耕种,妻子在屋里编织。孩童在屋前玩闹。同样是世间美好。”

李疏钟猜测道:“看来,我是要到乡下去住啊。”

关锦书点头,虽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学生们总围着聊起城中之事,他知道管梦缎恐怕所托非人,他虽觉得父母之命很重要,可管梦缎是他从小便看着长大,实在是不忍其跳入火坑。

李疏钟问道:“当时可还说了什么?”

关锦书道:“还问了我一事。”

“何事?”

“你问我如何得知男子对女子有情?”关锦书继续说道:“若真爱一人,要如何能隐藏呢?定满眼都是情爱。”

“关先生,可知我还有别的亲密之人?”

关锦书道:“你自小便养在深闺中,懂礼数,品行优良,恪守本分。据我所知,应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