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遇(2 / 2)

看起来格外稚嫩,细细一瞧还是个小姑娘。

落针时,江尧的指腹难免和陆聿的皮肤发生触碰,相较于他寒凉的肌肤,她的指尖温软,仿佛上好的脂玉,陆聿一时失了神,平日里善于谋略的大脑也噤了声。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江尧收针后又将锦衾盖在陆聿膝上,刚针灸完是受不了冻得。

江尧垂头时,柔顺的青丝落在陆聿掌心,他不自然地曲了曲手指,避开她真挚的眼神,应道:“好多了。”

他确实没有哄江尧,膝上酸胀感微缓,隐约间一股热意从骨间沁入肌理。

好像的确有效。

“别贪凉。”江尧边说着话,边阖上木窗,秋日的寒气被挡在窗外,卧房内暖意缓缓回升,陆聿抬手欲阻止江尧关窗的动作,最终他又收回手,什么话也没说。

江尧并不在意陆聿是否回应她的话,她治过的病人太多了,沉默寡言的人有,天生自来熟的人也有,只要不抗拒治疗,在她眼里都是好病人。

“公子,平日里多注意保暖,可以让刚刚那个……公子烧水热敷。”江尧本让他自己敷一下,可她一瞧陆聿这不识烟火气儿的样子,估计是被人伺候的命,让他动手不大可能。

听到江尧的话后,陆聿敛着眉看向她,眼神中多些不可言喻的意味。

乍然被人盯着,江尧本能地认为脸上有脏东西,抬手便要去摸脸,却被陆聿钳住腕骨,他的手也很凉,与她温暖的手腕格格不入,问道:“怎么了?”

“你脸上有伤,别摸。”陆聿按下江尧蠢蠢欲动的手后,便匆匆与她拉开距离。

江尧被陆聿这一通操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开口道:“公子,那我去喊外面的那个公子……”

她一时间想不起随安的名字,只能用公子来代替,只是她没料到,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聿打断。

“我姓陆。”陆聿又一次看向江尧,这次他眼神中那种令人难以言说的感觉愈发浓烈。

江尧不知所云,只好顺着陆聿的话重复道:“我知道了,公子你姓陆。”

陆聿神情微缓,视线却没从江尧身上移开。江尧被他这么看着,实在是感觉浑身不得劲,她刚抬头想说些什么,却意外撞进他意有所指的目光里,她似乎瞬间懂了陆聿的想法,试探性地唤他:“陆公子?”

“嗯,随安会付诊金的。”陆聿轻轻应了一声,便阖上双眼,又是恢复了沉默平静的模样。

这下愣住的人换成了江尧,大脑被问号刷屏一样,这人什么毛病?这人什么意思?

她想了半天也没猜到陆聿的想法,只能出去找随安。

阖门声轻响后,陆聿睁开双眼,眼里的沉寂一如往日,仿佛刚刚江尧见到的人是错觉。

咯吱一声,前不久刚关上的木窗再次被陆聿打开,午后的风不及晚风凉意入骨,也让人瑟缩着加衣,陆聿却浑然不觉,他摸了摸膝上的锦衾,最终没有拂了江尧的好意。

江尧从卧房离开后,却未在门外见到随安的身影,她犹豫着是先走为妙,还是等随安来要诊金,却听见院内响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此等粗鄙之人,何必请老夫前来医治?”

江尧闻声望去,只见鬓发斑白的李大夫,挎着药箱指着随安呵斥。随安面上不耐,手中的利刃要拔不拔。

她隐约记得这个李大夫,似乎是城里回春堂的坐诊大夫,相较于没落的仁济堂,回春堂的医术可谓是名声远扬。

“江尧,你怎么在这儿?”发了一通火儿的李大夫转头就注意到站在台阶上的江尧,见她与他一样拿着药箱,他神情倨傲地拂了拂衣袖道,“阿猫阿狗都能来诊病,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说的不错,这年头当大夫的门槛挺低的,连医者仁心都不懂的人也能摸脉看病。”相对于李大夫的阴阳怪气,江尧语气淡然,仿佛只是讲了个简单的事实。

李大夫常年受人吹捧,猛然被江尧拂了脸面,训斥道: “你这黄毛丫头,贯会口出狂言。”

“李大夫说的话确实算得上是狂言。”江尧不欲再与他争辩,刚想抬步离开,却看见院外一人急声大喊。

“随安哥,小武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