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宫内(修)(1 / 3)

温霁搬着一个小凳子:“你先下来,上面危险。”

姜来想想也是,把绳子抽回来,扶着墙头,伸着脚去勾凳子。

他在凳子下扶着凳脚。

姜来抖落身上的叶子:“你身上有银子吗?”

“银子?”温霁愣了一下,摇头,“宫中的库房是府人在掌管。”

“一点都没有?”她表情有些失望。

温霁眼神深了深,最终点头:“有,我回宫后,可以让他们拿来。”

姜来侧过头来,仔细看他脸上的烫伤,心中的愧疚加重,说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落入了屠家手中,屠御史多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你,是在探测你的性子,你做的很好,先示之以弱,让他们都以为你是个怯懦无脑子的人,可以操控……”

“先生不觉得我太过卑微?”温霁突然打断,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看着她眼睛。

满朝文武对他漠视,忠臣良将对他失望。

……这种屈辱像是一个烙印,随着烫伤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脸上。

姜来却道:“这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这个世界对气节看重到相当病态的地步,一个名士,宁愿死,也不会受半分折辱。

越王勾践侍奉了吴王三年,才回到越国,其间受到的屈辱更多,那岂不是要死很多遍……

姜来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温和道:“不要乱想,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你已经做的很厉害了。”

她跟哄孩子似的不断宽慰,直到门被敲响。

姜来吓了一跳,想要躲起来,发现袖口被一只小手拽住。

门口的人进来,看到屋内的情景,微微吃惊地挑眉,视线滑过墙角,看着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绳子……

杜文竹微微一笑:“这位是?”

温霁:“姜来,是她护送我回梁国,又曾教导于我,登基之日,我下过旨,若此人回到卞国,我将拜她为国师。”

姜来:!

杜文竹转头打量着她,笑道:“先前听君上提起过,但……没想到这么年轻。”

旨中确实提到了另一个人……

等了数日,没有见到人影,所有人都默认他死透了。

杜文竹微微眯起了眼,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少年。

面貌出众,眼神清澈,带着一病气,笑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和善。

“不知道先生家是哪里?”

姜来恭敬拱手:“无名无姓之辈,不值得宣扬。”

杜文竹点头,未再多问,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君上可知边疆局势危急,孙将军身陷险境,若是再无人援助,边城将沦陷,数千将士战死沙场……”

温霁倏地抬头。

而姜来睁大眼睛:“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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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坚守着城池,看着漫天的黄沙,眼睛却有些睁不开了。

他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合眼。

副将突然跪下,匍匐在地的,干涩的声音穿透黄沙,传过来:“将军,撤吧!我们已经损伤大半,而且粮草也撑不住了,最多可以撑三日。”

孙志想起朝堂之上,温霁强硬地指他为将。

又想起城墙之下百姓,跪在两道,感谢他前来支援……

他奋战到第四日时,一位阿婆日夜守在路边,只为了给归来的将士递上一碗粥。

“将军不会放弃康阳的是吧?”

她们用充满希翼的眼神望着他。

孙志不知道如何作答。

快马加鞭寄回去的信杳无音信。

他难道要说朝廷上满朝文武正在斗争,无人在意这康阳局势?

难道要说敌军的虎视眈眈,元国的兵力远多于他们,被攻下来是迟早的事情?

“我种下的麦子快丰收了,牛羊都带不走……”

留下的百姓抱着最后的期望,心想着,卞国没有放弃他们,而他们也可以守着全部身家,不用成为流民,朝不保夕。

孙志咬着绷带,把胳膊上的伤口束紧,再次抬头。

对面旗帜再次逼近。

城下尸横遍野,鲜血横流。

所有人都疲惫至极,死亡多得开始令人麻木,

“不能退。”

他若是退了,上对不起君主,下对不起平民百姓。

攻城像是乌压压的一片黑云从远处移来,冷硬的兵器,震动的城墙,还有无数个爬上城池的敌人……

他用手中地刀砍下一个又一个头颅,鲜红渗透了整片铠甲。

怯战逃亡的士兵被他用箭射穿,孙志表情从来没有过的冷硬:“誓死守住康阳,逃兵格杀勿论!”

孙志抓住副将:“你带着我亲笔书信,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