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之怒(1 / 3)

临近冬猎和年关。

朝中事务日益繁重,许多臣子不堪重任,最终忍不住向君上上奏,要求尽快填补空缺的职位。

屠御史递上来了不少折子,辛相国这边不遑多让。

两边较劲,在自己阵营中各大世家中找寻,但凡是有些能力的都往上推。

压力来到了温霁这边。

温霁垂眸,看着殿中站着的一排一排的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想在这个新的局面里争取到到最大的利益。

他们认为新君懂什么,只对朝中这些人熟悉些,对各大世家却不不清楚,自然没人可用,这个时候,谁在他耳边提得越多,就越能成功推举自己人上顶上去。

争了几日。

两派争吵不休,不是为了这个职位吵,就是为了那个职位吵。

温霁始终没有回应,静静地听他们议论,早朝时间一过,就挥手让人退下,令明日再议。

后有些部门实在是不堪重负,尤其廷尉府。

许多案子需要人手调查,可新上任的廷尉张士巧不过是个饭桶,并没有调度的能力,曾经只需要拍上司的马屁,大事往上报,等吩咐,小事往下压,让下属自己去解决,一天天混日子,也相安无事,但现在这套不管用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廷尉府该如何管理,案子该怎么判决,心中没有一点数,尤其在这种紧要关头,又害怕出错,就天天让下面的人自己想办法。

而有些涉事人员的人脉千丝万缕,若是没有一个强劲的上司推进,根本无法动弹。

上次在宫前宣读的青年实在无法忍受,最终在快退朝前,大步走到中央,越级将廷尉府情况上报。

温霁原本默然的眼神终于波动了一下。

姜来懒洋洋站着的身子也挺直了,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这个青年。

这个青年名叫王元元。

姜来早就关注了他,家中无其他人从官,在祖父那一辈就落寞下去了。

而此人勤奋好学,后不断奔波走动,终于得到了远亲伯父的推举,才进入朝堂。

他自然有些真本事,属于实干派,却因为并未投靠任何势力,只能站在末位,不引人注目。

此人却并非隐忍的性子,而是不得不如此。

旁人若是被贬了,还可能被家人捞回来,他若是被贬了,就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王元元极少冲动。

但自从新君等位,他感受到那时常从自己身上扫过去的眼神,恍然有了一种被看到的错觉,不受控制地做了许多符合本性的事。

上一次是在宫门外,以为自己站出来后要命丧于此了,结果不仅没有一点事情,官职还往上升了升。

他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朝中不仅只有两拨人,第三波的势力也强劲地冒出头来。

而这群人只忠于君上。

王元元每说一句,廷尉府中其他人脸色就黑一分钟,出现这种乱象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他们无能?

温霁却抽出一个折子,扫了眼上面的案子,调出些细节询问。

王元元一一答复。

温霁放下折子,看了他一眼,道:“寡人记得廷尉右监有空缺,由你顶上。”

下了朝之后,王元元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走到阶下,看到孙志朝着自己微微点头告喜,才回过神来。

王元元脚步走得比平日里更轻盈了,就连看周围风景,都觉得亮了许多,阳光璀璨。

再一次深刻感受到如今局势彻底不同了!

他如往常一般回到家中。

临近傍晚,忽听家中奴仆说有人拜访。

打开门,发现是朝中同僚,与自己一般,虽有能力,却多年不受重视。

其中一同僚道:“王兄,我们同朝为官,也直到彼此的处境,只是如今的形式实在是看不懂,所以过来跟你探讨一番。”

王元元握着茶杯,看着眼前这几人,正了脸色道:“如今百废待兴,君上最缺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

“自然是能干实事的人才,君上却无他人可以依靠,谁走到他跟前,谁就能拿到机会。”

“可相国和御史……”

“君主的威严又怎是臣子可以挑衅的,相国再怎么强势,还不是一步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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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窝在窗边看奏折。

温霁生活简朴,并没有其他奢侈的爱好,也不喜欢人在跟前侍奉,于是宫中格外肃静冷清。

他把果子往姜来面前送了送:“先生觉得哪些人可用?”

姜来垂眸思索,其实是在发呆。

她盯着系统屏幕眼睛都快看酸了,从中抽出近十人来,说道:“君上看看这些。”

温霁把她圈起来的这些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