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经验(1 / 2)

回到这座生活已久的安南市,他们没有一丝丝留念,反生恐惧,明知道程辉入狱,却害怕镇上的人如鬼蛇。

彭清苑在安南市定下几日房,第二天一早,马不停蹄去打听当地的离婚政策,乔谦没闲着,依照之前得到的消息,带齐资料去申请探视,尽快将这件事落实。

他们想到程琂的身心问题,默契拒绝她跟来,叮嘱她在宾馆好好休息,等他们回来一起吃饭。

清晨,絮叨过后的静寂无声,空荡荡的房间,洁白的屋顶,窗帘紧闭,抓心挠肝的空寂,如同心脏缺了个无底洞,无形掉落深漩涡。

程琂将手机里仅有的那几首歌放到最大声,强迫起床,洗漱,换上衣服,直到那种挥之不去套住自己的心绪,趁还清醒,冲出房间,克制到像正常人一样走出外面。

晃到一条人头涌动的集市,三轮车,单车轱辘滚动,熟悉话音叫卖,直击脑海,熟悉的恐惧从心底浮现,禁不住瑟瑟发抖。

“程小丫头!!”

一道中气十足的叫唤声贯彻程琂的耳膜,恍如惊醒,她脚步毫无章法朝侧面的人群里跑过去,眼睛里只见到那个坐在自个改装三轮车的老人,青丝白发,眼尾皱着的弧度如扇子般,受过岁月打磨的手虽粗粝,却令人心踏实。

“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待会撞到人,有你这小身板好受的!”程阿婆张凶巴巴教训,脸上没有一丝凶意。

程琂边抓着程阿婆的手,边叉腰弯腰大口大口喘气,眼前短暂一黑,挨过一阵眩晕,笑了下:“我回来了,阿婆。”

“知道,我有眼睛。”程阿婆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收拾车上的木柴,搭了块布在上面:“穿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嫌这里脏,快上来。”

程琂点头,爬上车乖乖坐在那块布上:“今天走完了吗?”

“我的货哪有不抢手的时候?”程阿婆坐在车前,骄傲地扭头:“吃早饭?”

“好啊。”程琂扶着车板,眼也不眨地看着程阿婆,悄悄比划了下,背驼了些,脖子前倾,手脚没那么利索,好在说话还中气十足。

程阿婆开车载程琂往前冲,时不时吼一句:“让一让了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净站路中央啊...让一下喂...听懂人话了就走开啊。”

程阿婆一个人的嗓音顶十个人的程度,她一点都不怕。

程琂深呼吸,默念:没事的,是程阿婆啊,开路的程阿婆,半夜带去看病的程阿婆啊,喂饱她的程阿婆啊。

在安南小镇方向,有处人烟稀少的地,那家早餐店摆了几张桌子全坐满,以前赶完货,总要喝碗热腾腾的杂菜汤,今天没位,程阿婆端着碗放到三轮车板上,给程琂放了根油条。

两个人站在路边,嗦了口汤,大汗淋漓,就着油条吃着。

程琂自顾自地说起近况,回来的目的,还没说几句,就被程阿婆不耐烦打断:“哎呦,我这耳朵碰上你老遭罪了,这才几岁就当起人家七老八十的活,你知道我为什么命长吗?我没你那么多管闲事的心啊,人一吃饱,就容易想得多啊。”

程琂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憋了句:“我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回来的。”

“回来?你很怀念这里?”

程琂一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我说你打小就不聪明,人家孩子被打还会跑,你就不一样了,站在那让人打,现在长大了,也就光长个头,脑子还装豆花呢。”程阿婆老脸一拉,碗一放,抬起袖子擦了把嘴,冲走来走去的人堆里一指:“凡能从这走出去的人,就没一个回来的,你不如我家那孩子聪慧,她这一走,就没回来的份,也就你傻。”

程琂没什么胃口,搅拌着碗里的汤:“阿婆,那你还在这里待了一辈子,你也不聪明。”

“我不聪明,我比你们有本事,在哪里都过得好,哪都能站稳脚跟,我在这里是我乐意,哪跟你这软性子的人一样?欺软怕硬。书上没教过这词吗?”程阿婆嘴上嫌弃,却伸手去把她碗端走,还给店家,从裤腰带掏出一沓钱,抽几张零钱给老板。

程琂站在车边,半开玩笑:“阿婆,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养老送终呀。”

“用不着你,我缺你那点钱还是缺你那点粮?”程阿婆瞪了眼程琂,爬上车,嘀咕:“谁知道那死丫头还回不回来。”

程琂也跟着上车,被程阿婆轰下去,说要回家,让她别跟着。

“......”

程琂等程阿婆走远,拿出手机翻出,坐车后给偷拍她那几张照片,笑了笑。

.....

——安南监狱。

彭清苑气定神闲坐在椅子里,手压着离婚协议,看着骨瘦如柴,一脸胡渣的程辉被狱警半推半带到玻璃前,忽地,她笑了。

“你还敢回来!你还敢回来!!都是你们这两个扫把星害的!!”

面对突然发难的劳犯,狱警早习以为常,眼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