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蹚水(1 / 2)

这安南小镇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一夜,人人都知道江家来了一群外地人过春节,门口那两辆车中听说有辆豪车,欢声笑语从不断。

镇民更是有人嫉妒红了眼,诋毁顺嘴流出,编撰江家不知攀上什么人的话,非得等江老头熬死了才来,谁知道是不是早勾搭上有钱人,那娘三就没一个好东西,专坏安南的风水。

“您说的是哪个江家?”

“还能有哪个?在我们这道也就他们一家,我们都姓程,就他们后来的,谁知道那地是不是占的我们祖宗的。”

“您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河边那几个妇人回头,一僵,提着手里湿哒哒的衣服也站到人堆里。

混乱间,梁成眼疾手快接下被吓带那大叔的酒壶,闻了下味,啧啧几声:“我说安南的名声怎么不好,是你们这堆老鼠搅和的粥啊?”

“老鼠,我看你们才是那些死老鼠,来我们地方还敢说这话,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哦,怎么写?你教教我啊。”

“来,我教你。”一妇人转身拿起挑水的扁担,冲说话那人砸过去,没想到被抓住了,石山用力一拽把她扯到面前,不以为意:“这是你的笔?”

“哎哟,打人了,城里的孩子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啊喂,今天在我们镇都敢拿扁担打我,欺负我一个六七岁的老婆子,赶明天还不把我们镇给掀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哦喂,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谁教的打老人啊。”

妇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嫌冷,双腿上下蹬,上半身趴在地上,拍着地面撒泼,扯着嗓子喊得拿叫一个起劲:“他们跟老江家是一伙的啊,平时我们都不招惹他们了还不放过我,看来是要把我的路赶绝啊,没想到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在自家门口都能被打啊,老天爷啊,你太刻薄我了。”

“这辈子,我勤勤勉勉做人,安安分分顾家,今天非要落到这样的地步,不就是仗着我男人孩子不在家吗?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忍了,打死我吧,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啊。”

石山捏着扁担:“......”

他们在身后更是面面相窥,恐怕这世上颠倒黑白没那妇人使的这么好了。

不知是谁趁机叫了人,一群老少男人提着木棍、镰刀、锄头气势汹汹往这赶来,尤其在河边目睹的那些妇人,一下子挺直胸膛,一大清早喝了酒的几位大爷更是起哄,口口声声喊着要教他们做人。

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好一副同心协力,不分青红皂白一致对外的蛮力粗人。

梁成怒火攻心,忍不了半点,去他的什么从小学的敬老爱幼,非要上去跟他们整一番,石山细皮嫩肉,可这时,以往的涵养消失不见,丝毫不含糊撸起袖子拿起扁担。阿涛眼尖就地抓起搓衣板,冲在他们前头,佳之极快把贵立拉到后面比较安全的位置,扭头跑去帮忙。

大不了破罐破摔,当是打响新年第一炮,听听那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真不知道江温他们在这里怎么忍得了他们这些不要脸的人。

一拨病残,一拨老少,对立而站,忘了谁先迈前一步,梁成这伙人冲过去,不愿落下风,动手碰到之际,一道中气十足沙哑吼声不知从哪边冒出来。

“都给我住手,大过年活腻了!!”

“不足百岁的一堆小屁孩和一群加起来快上千岁的老家伙,当街干架像什么样子?你们图什么,图好看吗?这谁赢了能光彩?打坏了算谁的,好好的日子不过,新年第一天就闹。”

“你们几个也是,过去就过去,还招他们。”

梁成自幼长嘴,憋不了一点气,反驳:“奶奶,是,您是这的人,您乐意帮他们,您知不知道是他们先嘴碎的,先拿家伙的,还恶人告状,凭什么叫我站,就站这等骂等打?我随他们叫您一声奶奶,是尊重您,但他们在我眼里,根本就不能算个人,我爸妈从小教我,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你爸妈就他妈教你这种东西?那你爸妈有没有教你不要多管闲事,来,今天也教教你,多管闲事的人,要知道什么叫打要站直,你爸妈没教吧,今天我们白教,算送你的。”一老大爷提溜着棍子,气昂昂边出来边指着梁成。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教人,来,你先教我,我到这把年纪还没学会。”程奶奶步履蹒跚,弓着腰身,脑后白发扎成丸子干净利落,矮小的个子挡在大爷面前,指着自己:“你们也让我听听。”

大爷看了眼程奶奶,烦躁推开,想要过去,谁都料想不到,这倔老太婆会冲过来,还把他手里的棍子抢!走!了!不仅如此,她还顺道把阿涛的扁担也拿走了,一把摔在地上。

“你们啊你们,要不是外边的人还肯卖我个老面子,谁敢进来收你们的地?你们去问问谁敢来?前几年还有人承包,还有几个散工做做,现在你们放烂了都没人进,就没想过是什么问题?你们种那些东西,哪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