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靠近窗户与床边，细雨未停，啪嗒啪嗒敲打着窗户。

他翻身面向窗户，微微亮，拉高被子半掩着半张脸，闭上眼帘。

程琂在被窝里转身，拉下被子，露出双眼看着他，脸朝着被子，发丝耷拉在沙发，全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个喘气的地，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意，渐渐平息。

她开始思索补救的方法，又想着下午要回工作室看看，统计损失，想着想着，想到以后的他们，却没能如同以往那般法想象出什么样子，只能暂作罢，那睡醒再想，或许是太累，怎么会想不出呢。

她猛地睁开双眼，难道江温是那种传统保守的人吗？

或许是吧。

——不是。

——他不是。

他那胆子比谁都大，有把握的事情会无条件加码，跃出他们所认知的范围，没把握的事要做成，也定会倾覆所有精力达成。

——除非，他不想。

他不想什么，不想和她有未来，还是打定给她留有选择权利的主意。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能接受。

得到这个结论的程琂，更加睡不着，明明很疲倦，脑子却活跃得不像话。

回想他们之间，更多主动的一方，是她这个被他调侃胆小的人，可她却能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与超乎想象的情绪。

到底谁才是胆小鬼？

程琂怔怔盯着白色天花板，下定决心，提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赤脚落地，爬到他的身侧，低头看着他，眼底有些什么呼之欲出。

江温向来眠浅，今天拖着这副身子搭了半夜的手，浑身疲倦，反而入了深眠，等他察觉不对时，强迫着睁开双眼，这一幕似曾相似，那条绑紧的腰带不知所踪，浴袍也......敞开。

他在她面前，一览无遗。

他顿觉头疼，顾不得某处苏醒，猛然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声呵斥的唇，被她的唇堵住。

江温难堪避开，为他对她掉以轻心感到懊悔，那两只手怎么也抓不住，像条滑溜溜的小鱼，灵活的很，程琂耐着性子，看着他眼尾泛红，她轻轻靠在耳边，抱着他，低声：“你爱我吗？”

江温不合时宜想起青春时期男同学在厕所，走廊聊天吐槽，女生总喜欢问爱不爱她，特烦，此刻，那细语在耳旁，温热相贴，再大的气都给她磨没了。

他鬼使神差点点头。

“江温，你总说我胆小，那你呢？你又怕什么呢？”程琂反握他的手，埋入他的肩，轻轻亲吻下：“有些我能猜得到，有些我猜不到，我捏不住你的心思，但我能感觉到你很爱我，我想了很久，如果你不爱我，没给我底气，我怎么有勇气敢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是你在引导我对吗？”

“江温，我不喜欢别人说你，我不喜欢他们说你，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诋毁你，我接受不了。”程琂不禁为他觉得委屈，哽咽：“我讨厌他们只看见我一直坚定在你身边，却没人看见你有多爱我。”

她想，没有人能比她更笃定。他爱她。

“他们才是傻子，他们才拎不清，你都不知有多好，不对....我...”她含糊呢喃，四处点火，想到什么，忽地僵硬：“我也讨厌......我自己。”

江温捏着沙发边，保持理智抬头看向她，听着她那几句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她那句讨厌自己，随眼泪滴落那瞬间，仿佛一把烈火点燃他的心，心疼传遍浑身。

他失控般将她整个人抱起，换了个位置，双手撑在她两侧，偏头索吻，鼻尖触碰时，听见她软声说：“江温，我收了你江家的彩礼……如果，你不...”

那句没说完的话淹没在他的热烈里，更印在江温的心上。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揽住她的腰，贯彻她选择的路，填满她的人生，沾染她的气息，迅速抛弃曾给她定下自由选择的想法。

以前，她可以选择别人，可以留在他身边。

现在，她只能要他一个，也只能有他一人。

“所求所得，甘之如饴。”

程琂抱紧他的后背，疼痛让她清晰的感知到得到一份完整的彼此，那半截腿的触觉，令她更接近他。

房间光线灰暗，空荡，雨声拍打窗户声成为他们的背景音乐，寒冬那一角，渐渐升温，携手探索新的领域，各自隐藏于心底下的自卑，淡淡散去，余生漫长，一锤落定，漂浮于不定的心，有了真正的归处。

程琂脸颊微热看着面前的镜子，身上的痕迹，那抹不舒服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事，拍了拍脸，磨磨蹭蹭出了浴室，江温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听到动静，转过头，见她那副害羞的摸样，向她伸手。

“我长的好看吗？”

“好看。”程琂一愣，没想到他事后第一句居然是问她长得好不好看，她发现他与别人不同，在一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