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罗小莲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担忧，“您的意思是……她会出事？”

“出事倒不至于，但吃苦头是一定的，除非有一位修为高深的人肯出手替她压制，否则未来几十年，她可要时时刻刻忍着痛苦修炼了。剑宗里有这个本事的人只有剑尊，但剑尊若想帮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元气大伤还是轻的，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出点什么别的岔子，只是个才收了一年的徒弟而已，他未必肯。”

“是吗……”罗小莲的担忧变成了两丝，奇怪，她明明该幸灾乐祸的，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

从师父住处离开，罗小莲心情有些复杂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走到门口，她就瞧见了一个人，“柏师兄？”

柏长青见她回来，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大步走近了，“小莲。”

“你怎么来了。”罗小莲见到他，有点不自在。

柏长青没察觉到她的疏离，笑着递过了一把剑，“我听说你在名剑塚里没什么收获，所以特意给你寻了一把，你看喜不喜欢。”

剑身薄如蝉翼，灵光充盈，月色下，还能看出点点光晕，一看就不是凡品。

罗小莲神色微变，“给我这个干什么？”

柏长青没说什么怕你难过的话，只是道：“送你防身。”

罗小莲没有接，“柏师兄，你该知道，无功不受禄。”

柏长青见她如此，笑容也淡了，“你不愿意要？”

“我们只是同门，我没有资格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谁说只是同门，我们还是生意伙伴啊，你之前都能……”

“之前是我想得不够清楚所以才占了你的便宜，以后不会了！”罗小莲打断他。

柏长青有些无措，“你怎么了？”

“以后柏师兄若想买我炼的丹药，我会给你算成本价的，就当是答谢你之前的相助之恩了。”

“我有做什么惹着你了吗？”柏长青感觉心拔凉拔凉的。

“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喜怒无常，不想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

忘忧峰。

柏长青收回运转的灵力。

罗元霜睁开眼就看到师父略显苍白的面容，有些担心，“师父，您没事吧。”

柏长青摆了摆手，扯出一丝状若平常的笑容，“为师没事，元气有些枯竭，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罗元霜没有怀疑，师父这么强大，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事的，“那您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熬点参汤给您补补身子。”

“谢谢你了。”

罗元霜挺不好意思的，“是徒儿谢谢师父才是，要不是您我可要遭罪了，您快点休息吧。”说着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眼见屋子的门关上，柏长青脸上的平静与轻松也消失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模糊的手掌，苦笑一声，即便重来一回，他也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压制一个剑灵，当然不算什么大事，但当这个剑灵的体内还藏着一股煞气，那就难办了。

名剑塚为什么叫名剑塚，就是因为那里……是剑的坟墓，九霄身处其中，长年累月早已被阴煞之气给浸透了。

名剑塚里从未有已经成形的剑灵出现，所以也没有人想过九霄体内居然还有着一股不该存在的气息。

上一世，元霜也得到了九霄，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还没成年身体就会被压垮，所以他选择了出手帮忙。

一开始想的是耗损一些修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后勤加修炼补回来也就是了，却没想到剑灵体内的煞气早已悄悄传进了他的体内，还影响到了他的眼睛。

后悔吗？陷入黑暗的柏长青有那么一瞬间是后悔的，早知道他就不贸然出手了，但徒弟天真可爱的笑脸在脑海中一出现，他又把那些胡思乱想都抛到了脑后，是他收的徒弟，自然该由他负责，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然而这一世，明明一切都还没发生，明明可以去找别的办法，可柏长青却狠不下心了。

这是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从一个漂亮的小豆丁，长成了光芒万丈的玉白菜，心血与感情都浇灌下去了，哪里还能收得回来。多拖一刻，就意味着多一分的危险。

更何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放弃九霄？这无疑是阻了元霜的修行。

去药王谷？那边的丹师医术虽高，却从未听说过能治疗这种情况，更何况千里迢迢，还不知道途中会出什么意外。

请外人帮忙？其他人没有这个能力，更不会有这个心，谁能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想到此处，柏长青闭上了眼，没关系的，一回生两回熟，他也已经习惯了，反正没了眼睛，他还有神识，其实也不影响看东西。

只是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