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了你的意。”

那些杂乱的黑线只需再一瞧便能发现，其实是散发着恶灵气息的黑雾，这一发现也让众妖的心凉了半截。

“我昨晚才到北岭，这小道消息传得再快，我也不信你反应得这么快，甚至愿意摒弃旧怨、登门拜访前一天还打得两败俱伤的死敌。”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早与镜坊有所通讯，有意来堵灵轩老板——也就是我。”

纪绵绵轻飘飘地睨了于一一眼，嗤笑道：“也就这家伙因为身体恢复还在傻乐，这般轻信你的鬼话。”

刻刀的动作不停，说话间便将所有的纹路都破了个七七八八，那张妖异的面孔此刻更添几分狰狞。

言诤手上拽着金光铁链，兼鸣每挣扎一下铁链就更紧一分，而对方却像是不怕痛一般，身后的翅膀快被铁链折断都毫不在意。

如此诡异的画面令人心头发寒，纪绵绵不放过兼鸣的任何变化，只见那双眼眸逐渐爬上黑雾、失去高光，一如纪绵绵初次遇见恶灵附身那般。

而这回，纪绵绵脑子十分冷静，面上表情纹丝不动，手起刀落，直接将刻刀刺进了对方的腹部。

噗呲——

乌黑的血液渗出，那些黑雾却如同鬣狗抢食一般疯狂围了上去，却在下一秒被刻刀割散。

扒拉在纪绵绵脖颈上的朏朏也从一开始的瑟瑟发抖变得安静下来，还凑到纪绵绵颊边轻轻蹭了蹭。

素白的手将刀拔出，随意地往空地上甩了甩，但不小心落了两滴黑血在衣摆上，素净的衣衫就这么被弄脏。

纪绵绵念了道诀，脏污的血迹被一扫而净，刻刀重新变得寒芒凌冽，那小巧的刀身，若非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它刚刚解决了已经附身的恶灵。

“统子，你可不能再说自己只是个小辅助了。”

纪绵绵语调略微轻佻，毛球124还有些愣。

【哇…宿主你好厉害！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纪绵绵将沾血的衣摆撕扯下来，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刀刃，接着将刻刀塞进腰间。

“新生的对立面是死亡，那只要反其道而行之便可。你看——”

纪绵绵用脚踢了踢瘫软在地、半死不活的兼鸣。

“我刚刚试着将造灵的灵力注进刀中，直攻对方妖丹，虽然对妖丹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但恶灵也同样被湮灭。是不是和以往在人偶上做得刚好相反，而效果也截然不同。”

“弄坏了妖丹和妖身，靠点灵造物还能重新补个九九新呢。”

纪绵绵面不改色，可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她头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是生杀大权在握。

鼻尖的血腥气不散，冰凉的刀抵在自己腰间，温热暖绒蹭过脸颊，纪绵绵只觉得自己身心十分割裂。

她闭了闭眼，向后招招手。

“处理一下，把他弄醒，这事还没结束。”

于一蛇尾一卷，直接拖着兼鸣摔进了隔间，于二恭敬地冲纪绵绵一鞠躬，便带着其他妖退下，把空间留给情绪明显不对的纪绵绵。

挤挤攘攘的大厅瞬间变得空旷安静，这份安静甚至让人感受到压抑。

“纪大人，您还好吗？”

纪绵绵低头抚摸着朏朏的手一顿，完全没想到居然是泽未先开口了。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布料划过空气的声音接近，但在两步距离的地方停下。

纪绵绵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同泽未对视上。

“恕我直言，您的仁慈并不能成为苛责自己的原因。”

泽未没有给任何的空隙，紧接着说道：“若是当年我的兄弟能挨一刀换恶灵湮灭，这么划算的交易，他早就乐颠颠地上门了，以后还能指着刀疤说这是英勇的勋章。”

纪绵绵被逗得轻笑一声，被朏朏安抚后残留的最后一点郁气也彻底散去。

“道理我懂，只不过这还是我头一回下手，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

玉泷走上前，拉住纪绵绵的手腕，眼中的担忧意味依旧不减。

“没事，”纪绵绵拍了拍她的手，“早该如此的，我居然才反应过来。难怪……”

之后的话被纪绵绵吞进肚子里，她心想自己总算知道为何自己才在天道面前崭露头角就被针对了个彻底。

自己加上124的点灵造物能力，若是用得好可不就相当于低配版造物主，也不怪原生天道这般忌惮。

纪绵绵戳了戳毛球124：“统子，你查查这把刻刀是否有何变化？”

【好。】

趁着这个空档，纪绵绵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做法，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众妖惊愕的眼神。

“我师父的也是这样做的。”

飞云惊叹出声，纪绵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师父是临非。

她有些惊讶：“飞云，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