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宋锦宁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她便想去安妃的寝殿。

刚走到外殿，宋锦宋便听到有好的咒骂声和另一道细软的哭声传来。

她拔开繁密的柳条朝里头探去，隐约见一刁蛮的宫女单手插腰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小婢子破口大骂，那宫女神态可是张扬极了。

“你们在干什么？”

陪同在宋锦宁身后的紫衿率先穿过柳絮丛大声质问道。

那刁蛮宫女一听声音，便立即住嘴转过身来跪下，抬头见宋锦宁也在，让她原本不安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

那宫女低头解释道：“回紫衿姑姑的话，这新来的婢子不懂规矩，摔坏了殿下的白牡丹，我便帮着教训了一顿。”

宋锦宁也从絮丛中穿过来，她望向那宫女，这次，她可是看清楚了那宫女的样貌。

宋锦宁的脸上生出一副怒容来。

上一世她被送入元国，这贱婢可没少在背后出力。

那元成本是饭俞见宋锦宁的美貌，但因为没有见过宋锦宁的真容，便抓了个宫女询问，谁知那宫女为了讨好元成，便将宋锦宁夸得天仙似的美丽，这也让元成坚定了要将宋锦宁从高堂上拉下肮脏泥潭的决心。

而这宫女便是眼前这个刁蛮的贱婢。

人都到眼前来了，宋锦宁又岂会放过？

“这贱婢归谁管的？”

“回殿下，这婢子叫荇香，原是浣碧宫的粗使丫鬟，前不久才调入我们殿里，归李嬷嬷管。”

“你去把那李嬷嬷叫来。”

“是。”

宋锦找了个石凳坐下，她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本宫的白牡丹被打碎了，还需要你这个宫女来调教下人？莫不是这牡丹是你的？还是，这清宁宫是你的？”

宋锦宁的嘴角噙着笑，语气却像深冬里的寒冰，冻得人瑟瑟发抖。

荇香立马被吓得哭出来，撑在地上的手抖得厉害，哀求道：“奴婢不敢！殿下，奴婢呜呜…奴婢知道错了，还请殿下网开一面，饶了奴婢吧，奴婢家中还有个年迈的老母呢！”

“呵。”宋锦宁冷笑出声，只觉这话好笑，她在讨好元成而出卖她的时候，又有想过她的母亲吗？

宋锦宁嘴角微动。

道：“离这么远干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你过来。”

听到这话，荇香立刻爬到宋锦宁的脚边把头低得死死的。

宋锦宁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本宫瞧着你这张脸倒是美若天仙，有颜色得很，比本宫都好上了不知千倍万倍，怎生得心却如此肮脏？”

“奴婢不敢啊！公主您才是这世界最美丽的女子，奴婢不过是您脚底下的一粒尘埃，怎能和您相提并论？”

此时，紫衿带着李嬷嬷匆匆赶到，李嬷嬷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只扫了荇香一眼，便立刻走到荇香跟前，狠狠地往也胸前踹了一脚，只一脚便让她倒地不起。

“你这贱婢，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早该把你调到马厩里去喂马！”

李嬷嬷还想上前踹几脚，宋锦宁看得有些乏了，喊住她。

“李嬷嬷，我们这京中最有名的窑子是哪里啊？”

能问出这个问题，李嬷嬷并不觉奇怪。

这宫里的主子个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色，如这种将下人发配到青楼中的事一点都不少见。

“回公主的话，是城南西街的一家窑子。”

宋锦宁手撑在右桌上倚着头，略微思索了片刻，又道：“那便先将她的脸摁在沸水里浸个几刻，再送到那里去。”

“不！不要！公主！公主饶命啊！”

荇香从地上爬起跪在宋锦宁脚边求饶着。

李嬷嬷也感到有些吃惊，这寻常主子惩罚下人都只是打个几棍，而后再扔进窖子里，钱赚够了，这被惩罚的下人便可以赎身出去。

但这先将脸放沸水中浸着个一刻，这脸便算是毁了，再扔进窖子里那还会有哪个男人愿挨着她，会点她的也不过是些又脏又没钱的无赖混子，届时，哪里还攒得够钱？便只能困在窖子里一辈子了。

李嬷嬷再次看向宋锦宁时，只觉多了份寒意。

“本宫有些乏了，紫衿，我们走吧。”

“是”。

宋锦宁走后不久，李嬷嬷便叫下人将荇香从地上拖走。

临走时，荇香还生死不从，竟还从地上抓起两块草皮才被硬生生地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