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香膏与众不同(1 / 2)

翌日清晨,气温又降了些。

她穿了一身粉色织锦缎子的衣裙,在萧瑟的冬日里显得格外不同。进入学堂时,其他学子纷纷侧目。

原也想寻一件呢子的大衣,杏儿却板着脸不给。“表小姐,不是奴婢不给你。我们家小姐说了,须得穿的单薄些,才能勾起世子的怜惜。”

无奈,只能祈求老天不要冻死她。

学堂里的姑娘十分少,又三天两头的身子不爽利,或去学女红、琴乐,像她一般每日来入学的十分鲜少。今日也是,公子们坐了十几个,姑娘却只她一个。

在窗户边的一处桌椅旁坐下,四处瞧了瞧,顾世子似乎也没来。啧,亏她受了这份冷和饥饿。

“啪!”一个戒尺从面前飞过,落在了窗外。

白胡子的夫子满脸怒意,指着她前面的一位公子喝道:“赵宇凌,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来,上来说来!”

礼部尚书家的嫡子赵宇凌,从来不喜欢读书作词,每日不是走鸡斗狗,便是流连青楼,连上学堂都带着一罐蛐蛐。此刻正慌忙地将蛐蛐罐掩入怀中,嬉皮笑脸道:“夫子,天干日燥的,您别动怒啊。学生是讨论您方才讲的书,并不曾做别的。”

夫子“哼”了一声,不愿挑明,只是道:“罚你去把戒尺捡回来!”

赵宇凌低头瞧了眼怀里的蛐蛐,眼睛不眨地胡说八道:“沈娇说她瞌睡了,想出去走走,就让她去吧。”

嗯?

莫名被点到,她一脸诧异地抬头,正对上赵宇凌充满威胁和警告的眼神,只能敛了神情,听话地站起:“是,夫子,让我去吧。”

夫子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去吧去吧。”

她从后门出去,迎面袭来一股凉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门外是一处池塘伴着假山,颇有些规模,戒尺就掉在池塘边缘。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阶挪到池塘边,弯腰去捡时,余光瞥见假山后边有身影掠过。一个恍神之间,脚下便打了滑。

“啊!”呼救之声还未出口,身子便掉进了水里。瞬间,就被冰冷刺骨的池水紧紧包裹住,窒息、绝望扑面而来。

难道就这样死了?不,不行。她拼命在水里挣扎着,忽而,一道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忙手脚并用地攀附了过去,骤然抱住一个精壮健硕的身体,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两手紧紧缠在他的脖颈上,双腿也环上了对方的腰。

那人明显紧绷住了,沉声道:“撒手。”

这声音......是顾廷晞!

电光火石之间,她立刻将双手缠的更进,双腿也盘的更高,稳稳的卡在了他的腰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亲密接触机会,决不能放过。

男人的身体更加坚硬,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柔软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腰间也是一片灼热,与冰冷的池水形成鲜明对比。

顾廷晞低头瞥了她一眼,加速往池塘边游去。

刚上岸,她便松了手,娇弱无力地摔倒在地上。轻声道:“多谢世子相救......娇娘不胜感激。咳咳......”

一个护卫双手捧了大氅,恭恭敬敬地送到顾廷晞面前。只是后者理都没理,微微皱眉瞧着她,道:“初冬时节,为何只着单衣,难道安远侯府贫寒到这个地步?”

赵宇凌从窗户上探出个脑袋,嬉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别说穿着单衣了,不穿衣裳追着你跑的姑娘也不在少数吧。”

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赵宇凌又道:“瞧沈姑娘刚才抱着廷晞的样子,怕是还嫌穿多了呢!”

顾廷晞回头望了他一眼,顿时安静了下来。

沈娇娘冻得惨白的脸颊上,此时也泛起一抹红晕。低声道:“侯府富裕,只是我借住于此,不愿为一两件衣裳叨扰婶娘,故而......故而......”

话未说完,便昏倒过去。

闭眼之际,还听见赵宇凌在那嘲讽:“哟,还装晕上了,这演技可以呀。”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装的!又冻又饿,再在冷水里泡上一圈,什么人也经不住啊!

昏迷了半晌,悠悠转醒时,就见眼前是干净简洁的青色帐幔。沈娇娘反应了片刻,只觉得不像自己在侯府的屋子。

不对,她伸手摸了摸衣裳,也不是先前落水的那件!

“醒了。”

回头望去,见是顾廷晞。坐在她旁边的软塌上,手持一卷书册,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不带一丝情绪。淡淡道:“不必惊慌,是洒扫的丫头给你换的衣裳。”

她起身见了礼,轻声道:“多谢世子,您又救了我一次。”

见顾廷晞皱眉,她解释道:“我的丫鬟不能进学堂,在府外等候。方才若非世子命人送我来此处,想必我还在水边,无人理会。”

顾廷晞放下书卷,抬眸瞧了她片刻,突然道:“侯府待你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