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你亲口承认了杀害青袖姑娘的事实。”

方多病的语气很是愤愤。

这些年来的经历和上一世的记忆，索性没有把他纯真嫉恶的性子抹掉。

这是方多病的天性。

哪怕经历再多黑暗，都不会消失。

“杀人偿命，也就是说，哪怕方才竹袖姑娘将你杀了，也是该的。”

“当然，”方多病又顿了下，“你当然不能就这样死了，杀人不仅仅是偿命，你得接受相应的惩罚。”

林舒嗤笑一下，仿佛很不服气，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好瞪了下呆呆站在一旁的竹袖：“怎么，原来早就和方少侠联合起来，串过气儿了？”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怪异的刻薄，仿佛竹袖若是和方多病合作是一件多么大逆不道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竹袖仍然呆愣愣地，但听到他说的话，嘴唇颤抖着抿紧了，眼神带着恨意看着林舒。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方多病抢过了话头。

“竹袖姑娘并未与我联合过。”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林舒不可置信。

林舒用尽力气才不让自己目眦欲裂，他目光转向方多病。

“那请问方少侠，你怎会这么恰好就出现在此了？”

这话说出口，林舒好像才觉到什么。

他又瞪了竹袖一眼：“没用！连信件被人截去了也不知晓。”

方多病：“你有什么资格质问竹袖姑娘呢？”

“你不也很是自信，自己对竹袖姑娘所下的蛊惑之咒吗？”

林舒尽全力维持的面孔终究还是破灭了，他咬牙切齿，隐隐有被逼溃之势：“你，怎么，知道的？”

方多病微微一笑：“你觉得自己从前的事情隐藏得多好？”

“是罗宇告诉你们的？”林舒的声音忽而变大了不少，随即又自我否定般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他分明也不知晓的。”

“你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隐瞒的很好，没人会知晓你曾偷学掩月宗的蛊惑之术，是吗？”

方多病的声音并未带着嘲弄，仅仅是简单的叙述，林舒却更加觉得自己的颜面被他踩在地上。

“几年前，你在掩月宗杀害未遂的那位姑娘。”

此话一出，如同惊雷般在林舒脑海中炸开。

“你怎么知道的！！”

他目眦欲裂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身子乱动起来，似乎想要胡乱动拳打过来。

方多病面不改色，一下抽出尔雅来架到他的脖子上。

剑与林舒的脖子的距离是他只要敢前进一步便会见血的程度。

林舒登时不敢动了，只是还死死瞪着方多病。

“你当时与那位姑娘表明心意被她所拒，结果被路过的罗宇听到。他上报了宗主，却还来和你通风报信。”

“你不知他听到了这消息，还以为是那位姑娘所说，故而对她心怀怨恨，对这狠心将你赶出来的掩月宗也怀有怨恨。”

“你偷学了掩月宗的蛊惑之术，蛊惑了那位姑娘，本想借她之手杀了几名掩月宗弟子。结果她居然半路清醒过来，你害怕被发现，便跑了。”

林舒的脸色在方多病的叙述下变得越来越阴沉。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年的事情，除开他没能达成所愿，应当没有任何破绽才是。

毕竟……

“你以为那蛊惑之术解开后，便能一了百了，万事无虞了？”

方多病看着林舒狰狞的脸：“你害得那位无辜的姑娘做了好几年的噩梦，她日日不得好眠，总是做自己要杀害同门的梦，醒过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前段时间，她终于在一次梦醒后将一切给记起。”

方多病盯着林舒，对方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懊悔，也没有愧疚。

反而是痛快的笑意爬上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

“谁叫，谁叫她拒绝我？谁叫那什么劳什子不让弟子相恋的门规？若是她不拒绝我，我就不会被他们赶出来，我也不会去学那劳什子蛊术，也不用指使她杀人。我变成如今这个一无所有的样子，都是她害的！！！”

方多病气愤地摇摇头：“不知悔改。”

“那位姑娘无意于你，无论你们门规是否能让你们相恋。她不过是拒绝了一个并不心悦之人，却被害得几年不得好过。”

“你却好意思将这一切怪在她身上？”

林舒翻了个白眼，并不作答。

显然他根本就不曾悔过。

方多病也懒得与他这种人多说什么，他转过话头。

“你之所以今日会来，是想要灭竹袖姑娘口吧？”

竹袖一下听了这么多，显得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