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脸上满是兴味，看着从笛飞声身上爬出的蛊虫。

“没见过蛊虫，还挺新奇。”

笛飞声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可别乱碰又中了蛊。”

李相夷知道他这样说也是在变相关心自己，撇了撇嘴没反驳。

而是转过话头：“接下来，要去笛家堡吗？”

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因为见笛飞声脸上并没有排斥。

他只在小宝那里听过笛飞声在笛家堡的经历，他们也曾经商量过要不要先去笛家堡将之先尽数解决。

但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笛飞声那个人，最不喜欢别人乱插手他的事情。

帮他解开他身上的蛊虫，不一定是他所愿的。

他自会有自己的办法，他们也不多干涉。

但也不能便这样放任不管。

这也是当初，他们选择留下罗摩鼎的原因之一。

笛飞声拿着罗摩鼎，冲他点头。

他并没说话，但大步流星地往洞口处走去已然是他的回答。

“走。”

一刻不停，赶往笛家堡。

从夜深之时月悬梢头，赶到天边已然有了一丝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

终于到了。

笛家堡。

笛飞声看着这地方，这曾是他小时候最为痛恨的地方。

他百般逃离，却总是要回来。

皆是为了同一件事。

他要砸烂这笛家堡的牌匾，把那些陷在昭潭同过往的他一样的人，全都拉上来。

战意在上涌，血液在沸腾。

李相夷自然也感受到了。

这座看似庄严的房内，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渣。

他想动手，但显然笛飞声只想自己亲手将他们诛杀。

他便出手将那些被掳来做杀手的孩子们护住，在一旁看着笛飞声。

这不禁让李相夷回想起当初。

在得知他全家因善意而引狼入室，被那附近的山匪屠了满门后，李相夷红着眼去了那座山头。

那日，血流成河。

李相夷的红衣没染上丝毫血迹。

走下山头后，李相夷还是忍不住颤抖。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失去了娘亲，哥哥，失去了家人。

等在山下的方多病，安静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李相夷在山上杀红了眼。

那群山匪本就作恶多端，他们做匪并不劫富济贫，而是烧杀抢掠，几乎人人手上都有一条人命。

李相夷杀他们并没有心里负担。

更何况，天下第一行事本就坦荡，更不可能后悔。

只是心不免堵得难受。

这时候的方多病尚是孩子，李相夷要抱他得蹲下。

他半跪在地上，特意收了时刻流转在自己衣物上的内力。

将方多病拥入怀中。

方多病的小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俨然一副大人安慰小孩的样子。

居然把李相夷逗笑了。

他唇微弯，笑他像个老练的大人，自己反倒像一个孩子了。

谁知方多病脸色认真的很。

“你也可以是个孩子。”

“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我会陪着你的。”

李相夷愣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一向清明的大脑此刻居然完全无法思考。

只剩下方多病说的那句“你也可以是个孩子”“我会陪着你的”。

他身上带着太久太久的“天下第一”的名号。

所有人对他，或是称赞寄予厚望，或是想要追赶，更甚者想加害他，把他拉下神坛。

只有方多病。

他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问他会不会累。

心疼他受任何伤。

告诉他他也可以做一个小孩。

“我会陪着你的。”

方多病一直觉得，自己能在小时候遇见李相夷，在长大后遇见李莲花是他最幸运的事情。

可李相夷却觉得。

他能遇到方多病，才是最幸运的事。

以后的他，李莲花，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

回过神来，笛飞声已经把所有人都解决了。

那笛家堡家主被笛飞声捏住脖颈，动弹不得，想要开口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懒得听你求饶。”

家主的脖子被拧断，尸首被笛飞声一把甩开。

他走到李相夷和孩子身边，拿出罗摩鼎。

那些孩子身上的蛊虫一个接一个地爬出，而后掉地死去。

他们皆是欣喜地看着自己和周边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