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受到自己的世界彻底失去光亮后，李莲花还以为自己会成功从梦境中醒过来。

可是没有。

再次睁眼，他还是看见了那个抱着他哭的方小宝。

不对，他怎么能看得见自己的模样？

李莲花似有所感，抬起自己的手臂。

看着光从他的身体里透过去。

他终于明白，自己现在，原是个鬼魂了。

他刚刚看完上一世生前的记忆，还以为能回到现实。

在小宝怀里死去的感觉真不好受，只有他的怀抱是有温度的，而自己的体温却在不断流失。

想要去再抱一下小宝。

没想到这记忆却还没走到终点。

可这时候的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怎么这些场景会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呢？

聪慧如他，自然一下子便猜到了真相。

原来这时候的他，一直陪在小宝身旁。

哪怕是一缕孤魂的存在。

小宝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李莲花看着心疼得很。

想要摸摸他的头，手却直接从他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

他呆住，看了自己的手两眼，最终还是苦笑一声。

一辈子不曾信鬼神，没想到最后自己反倒成了只鬼魂。

他只好就这么看着，看方多病将他的尸首抱起，一步一个脚印带回了莲花楼。

看他给自己安排后事，能参加自己葬礼也是稀奇，李莲花心酸，但小宝准备的那么用心，他还是做出点头满意的模样。

哪怕他看不见。

“臭小子，花这么多钱，一点不知道节省，招摇！”

李莲花揣着衣服在方多病一旁数落着他。

哪怕他听不见。

“你要肯定嫌我招摇了。”

方多病冷不丁地开口吓了李莲花一大跳。

他空洞的双眼恰巧就看向李莲花所处的空地，某一瞬间真的让李莲花以为他看得见听得到自己。

但这的确是个巧合。

巧合得让他心悸。

“你肯定会说，”方多病接着开口，“方小宝！不知道我喜欢清静吗？连个葬礼都搞这么隆重，我死了都要被人吵吵吵吵，头很疼的。”

他学得语气很像他，居然把李莲花都给逗笑了。

方多病好像也轻轻上扬了下嘴角，但很快又耷拉下来，仿佛刚刚的微风拂面都是错觉。

“我知道你这个人喜欢清静，不爱跟别人打交道，我都把葬礼弄得这么隆重了，你都不肯现身来骂我……”

方多病声音带上了点颤音：“这次真的不是在骗我了。”

已经是鬼魂的李莲花目光复杂的看着方多病。

方多病最终还是没有把葬礼搞得人尽皆知。

有人来葬礼上他照旧给进，只是云彼丘和肖紫衿都被他轰了出去。

李莲花无奈地看着他：“我早就无所谓了，小宝倒是比我记仇。”

他一天天待在方多病身边，就像当初方多病非要待在他身旁一样。

他作为鬼魂，按道理不该去那阴曹地府吗？怎么一直在这飘着？

有时候，李莲花也会有这样的疑惑，但并没有黑白无常之类的出面给他解惑。

他只好一天天看着方多病消沉下去，一天天沉默寡言下去，一天天消瘦下去。

李莲花心疼死了，插着腰站在方多病跟前：“方小宝，你还敢不吃不喝？！你要是就这么过来见我了，你看我，看我……”

他也不知怎么“威胁”，毕竟他如今只是个鬼魂，什么也做不了。

还好方多病就那么消沉了几日，等到他亲力亲为将李莲花的葬礼办完后，他开始整日泡在各种古籍里。

偶尔给笛飞声传个信。

李莲花感到甚是欣慰。

泡在书里麻痹自己总比一天天消沉下去要好的多。

这样，方小宝总有一天会把他忘了的吧。

也许等到那时，他也就没必要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他身边了。

方多病日日看那些古籍，李莲花没看那些内容究竟是什么。

他有时站立，有时坐在他跟前，看着方多病的模样。

还会叹口气：“看一眼少一眼了。”

直到有一天，笛飞声来了。

他将一本书抛到方多病跟前，李莲花也跟着去看了看。

“这是个南胤的秘术。”

笛飞声一句话把李莲花说懵了，他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

“这秘术非要在业火痋已经施展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很少有人知道。”

方多病颔首，将那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南胤秘宝九件，心头血九滴。一人主阵以身为祭，一人辅阵为其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