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又被男人甩了。”

吧台上，李安菲灌了杯高度酒，暴躁地挠了挠头。

“嘘，小姑娘家家的，少说点脏话，”闺蜜宋啾啾朝一边努努嘴，使眼色说，“喏，后头有个小帅哥听着呢。他都看你老半天了。”

“那又有什么用？打残了不还得让老娘赔医药费？”

李安菲话一说，酒保推了两杯高脚的来：“美女，这是那边客人请你们的酒。”

“呼——看吧？我就说，他们一会儿准得凑过来。”宋啾啾吹了个口哨，掌心托在下巴底下，朝那边的小帅哥和他兄弟们吹了个香吻。

李安菲笑了笑，竖起大拇指：“咱啾啾小美人料事如神。”

宋啾啾无奈地看着她说：“你呀，就是不能管管你那臭脾气。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说能把一个……这次是？”

“消防员。”

宋啾啾：“能把一个消防员揍骨折，说出去谁信？”

“哎？这我就得解释一下了，”李安菲抬手，“是他一窜出门，不等电梯，着急忙慌地就往消防通道里跑，跟有女鬼追他似的……人自己把腿摔断，可赖不上我！”

“哈哈，你不凶他他跑什么？”宋啾啾捧腹大笑，“那按理说，消防员自己滚楼梯断的腿，怎么还要前女友赔钱呐？”

李安菲垂了头：“那不我自己心虚……过意不去嘛？”

消防员好好一张帅脸，摔得鼻青脸肿，真糟蹋了。李安菲就当赔了他一笔颜面损失费，背着人在医院交了钱就跑。

“呦，姐姐您过意不去的人可多了去了，还差这一个？”宋啾啾掰着手指头数数，“像大学那个，就你初恋那学弟，比你小几岁来着？”

“四岁。”

“四岁！小四岁！人家刚入学军训呢，就被你给盯上，好不容易以为能开启一段纯真的校园恋情，可谁知道，姐姐凶，姐姐悍，姐姐一耳光就能让他晕头转向。”

李安菲无奈说：“都说了八百遍了，那是他脸上有脏东西，我一时没忍住，这才……”

“是是，看见脏东西，非得拿巴掌才抽得下来，”宋啾啾扯出微信，递给李安菲，“喏，昨儿老社长说趁着国庆组织十年同学聚会，新建了个聚会群，你来不来？要来我拉你进去。”

“不……”

“听说那位弟弟也去跟咱社长联络了，还热心提供聚会场地。啧啧，就在海滨沙滩那块儿，豪华酒店自助餐厅包吃住玩七天，能出海，不要钱。”

“去！”

李安菲日子正过得紧张巴拉的，能有个地儿白吃白喝一整个国庆，还是游泳度假，再好不过。

临去海滩，宋啾啾还在电话里问李安菲说：“听说咱要去的沙滩度假区，一整片酒店和别墅群，都是季氏集团在海滨新起的大项目，规模还不小。你这位初恋，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还能那么豪气，拿季氏的酒店来做脸，应该是内部的人？”

宋啾啾一琢磨：“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就姓季？”

李安菲捏着手机，在长途大巴上恍得脑仁疼：“是啊，叫啥来呢？季什么？”

提起初恋，李安菲闭眼寻思了一阵，大半天，居然只能想起一双尾部泛红、湿漉漉盈着泪的眼睛。

她啥也想不起来了。

光记得分手那天，学弟哭了好久。

瞧李安菲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宋啾啾恨铁不成钢，简直想隔着网线来戳戳她的脑门：“姐姐喂，好歹是亲过小嘴、牵过手的初恋，记记人家名字成不成？”

“这都十年了……”李安菲嘟囔一句，挂了电话，望向窗外。

十年了，她还能记得那双眼。

学弟当年一定是哭得很惨了。

·

十一块钱的旅游专线大巴车，专管把人送到海边。

李安菲下了大巴，到站台，拖箱子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宋啾啾家的豪车。

“可算来了？等你老半天，”宋啾啾踩着恨天高，摘了墨镜来抱她，“都说了叫司机去接你，你偏不听，害得姐姐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数车轮。”

“大巴晚了点，抱歉。”李安菲回抱宋啾啾，一旁司机要上来搬行李，李安菲朝司机摆摆手，自个儿手一提，把箱子塞进了后备箱上。

到酒店大堂，摄影社的老社长举着牌子，立在正中吆喝人。

见李安菲和宋啾啾，老社长遥遥招手，笑脸相迎：“来啦？还得是咱们社的两朵小花，几年不见，又漂亮不少！”

“嚯，迷老师您这话可就违心喽？”宋啾啾晃晃手机，“昨儿新上的那条小美女，我还给您点赞了呢。瞧您粉丝都上百万了，新媒体是越做越红火？”

“哈哈，无非也就是捣鼓那点儿老本行，顺便发发网上而已，到头来，还是连请模特的钱的出不起。”

进社会十年，到现在，老社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