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刘绍卿将一应证据,账目来往明细等,都递到了御前。
“林家每月都会给瑶光将军送东西,这本账是所有物品的来处和市价。臣等对比了姜家的账单,其中金额无错差。”
“这本是难民营的账目,建筑所需明细清楚,并无造假。”
“陈怀信同名,但其因疾毁了容,辨认不出真容。臣等寻来了陈家旧时仆人辨别,都纷纷说不是。”
东方烈因着递交案件,跟刑部又干上了,所以紹帝跟前汇报的成了周亦行一人。
紹帝揉揉眉心,“朕知道了,卿退下吧。”
周亦行和东方烈,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只是这么多年了,林家做事还是这般谨慎。
林瑶光被常喜引着进了御书房,紹帝面善心恶,道:“让你受苦了。”
林瑶光回道:“臣是皇上的臣子,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谈不上辛苦。倒是连累皇上,跟着操心。”
紹帝叹口气,“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朕观你跟衡儿感情甚好,可想过何时成婚啊。”
“还未想过。”林瑶光笑笑,“如今王爷身体康健,我俩也只盼着安乐度日,其他的也不想掺和。”
“此番被人参,亦是未料到。想来应是臣素日木讷,与诸位大人关系不甚好,才落得此下场。”说着神色戚戚。
紹帝静默片刻,“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可惜为官在朝,还是不如那帮老狐狸。”
这般说教,林瑶光很是虚心听。
见她认真态度诚恳,紹帝免不了多说几句。
“好了,你退下吧。”紹帝疲惫起来,挥挥手让人退下。
林瑶光拱手后退,紹帝眯着眼突然一愣,这说着说着正事忘了。
“你可有什么东西,要给朕的。”
林瑶光闻言抬头,对上紹帝低沉的眼神,“什,哦,臣忘了。”
说着再度走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递过去。
“这是仙帝临终时给臣的,说是日后可当臣与衡王新婚贺礼。”
“臣还未婚,理应由皇上保管。”
紹帝很满意她的识趣,等人走后打开锦盒,是两枚同质玉佩,与刘绍卿查到的消息一致。
玉佩,是令牌?
出了宫的林瑶光被卫衡接走,知道紹帝已拿到玉佩,笑言:“玉佩只是心意的象征和表达。龙啸卫和凤翎卫,向来认主不认物。”
林瑶光咯咯一笑:“那他会很生气。只是可惜那对玉佩,我还挺喜欢的。”
卫衡望着她,“日后送你一枚更好的。”
那对玉佩是皇爷爷跟孝仁皇太后的定情信物,所以用它们做了两卫令牌。
但物件易碎易丢,所以皇爷爷给两卫下的死令,认主第一,次之认物。
林瑶光回到家,被映月玄英按着一顿扫,接着大摆筵席,非要热闹下驱驱晦气。
林朝歌跟着林二爷一起回来了,林家军中几人得知林瑶光回府后,一个个跟着过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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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程尚书在诸臣行礼后,第一时间出来。
言语用词准狠,奏参驻守西陲将军尚国义,戕害人命,恶意收敛钱财,贩卖铁矿,私自造兵器等诸多罪名。
紹帝本不在意,但听到后边私造兵器时,眉头一紧。
御史台郑大人也出列,“此乃西陲诸多商户联名血书,上面细数尚国义二十大罪。”
常喜让人下来打开血书,一个个血字格外猩红。
此番来势汹汹,尚贤一脸懵,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这情况不妙,他沉着目扫了眼诸人,对上宁王的视线收回来。
宁王道:“前些日子参奏尚国义的事,已查清楚,是子虚乌有。如今这般,可能是有心之人的攻讦诬陷。”
“放屁。”
紹帝大怒,道:“此上二十大罪,旁人如何针对。”
帝王震怒,群臣恐慌,一时跪拜在地不敢出声。
紹帝目光在尚贤和宁王身上打转,道:“铁矿兵器向来是禁忌,是不是坑害一查便知。”
有了钱,握着铁矿,私下打造兵器,这是要做何?
宁王的表现让他很不满,若是江山交给他,无疑便是给了尚家。
“着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同查此案。”
“皇城司李谦带精锐去淮安镇,务必护送尚国义平安到京。”
散朝后,尚贤急匆匆离开。
刘洋和姚胜互看一眼,虽说幸灾乐祸,但危机也跟着降临。
回家后,姚胜提起此事。
妻子郑氏怕他犯蠢,道:“尚家仗势欺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十罪恐非虚构,尚国义是跑不了的。你可收敛着,也给宫里递话,让娘娘悠着点。可别没事作死,最后连累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