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卿笑着起身,说是出去更衣。
御风紧随其后,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君梨看他们行色匆匆,猜是有事商谈,目光回转瞥见红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剩余的糕饼,不由笑了,招了招手让她坐下。
这个馋丫头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难为她了,刚才陪着他们走了一路,本身体格宽大,胃口又好,看到眼前有那么多美味自是心动。
“我让你坐你就坐,这是命令。”君梨故意摆起了脸。
“……哦。”红烛看她说的坚决,没再客气。
“喏,吃吧,赏你的。”君梨又捡了块桂花糕给她。
“谢谢……公子。”馋丫头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两人吃着东西说着闲话,一边随意的看向外面。
此刻,阳光普照,附近的商铺,街道和人群都染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沿街的铺子一溜的开了门,叫卖声不绝于耳,往来者越聚越多,京城的热闹从这一刻真正开始了。
君梨撑着腮帮,看着那些弥漫的烟气,忙碌的身影,心中不胜感慨。曾几何时,她会这般清闲的安坐于此,不用为生计着慌,也不用取悦于谁。
忽然,一辆气派的马车映入眼帘,四平八稳,缓缓而来,盖顶与帷裳是淡淡的金色,与众不同。
在禹朝,明黄,金色与紫色俱是皇家专用,除非御赐,他人不可僭越。
君梨不由的多打量几眼,说巧不巧,它就在茶肆门口停下了,精致的帘布掀开,有个年轻的公子哥儿跳了下来。
他雪裘玉冠,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度与涵养。因是从上往下的角度,无法窥清全貌,但看着他的脸部轮廓,应该是个绝佳的人儿。
只这么一想,那人如有感应一般,蓦的抬头望来,白净的皮肤,如画的眉眼,恰与她打了个照面。
这人……好生面熟!
君梨一愣,灵光一闪,陡然想到了什么。
那人似有同感,怔怔的望着她。
她心知不妙,赶紧收回目光,离窗户远了一些。
真是冤家路窄,这人……不是昭王世子元无疾吗?思梅园的匆匆一瞥,松涧观的荒唐一刻……居然在这里撞上了!
也许是太过突然,面色不对,正大快朵颐的红烛都注意到了,“怎么了公子?”
见她不说话,更奇怪了,探身往外瞧去。
君梨赶紧拽她,“别看!别看!”
“啊?”红烛纳闷,“公子,您到底怎么了?”
公子……对啊,她现在是男子装扮,那人应该认不出吧。饶是如此,她还是想着赶紧离开才好。
“红烛,我们走吧。”
“走?老爷还没回来呢。”红烛瞅着桌上的残余,眼中满是不舍。才吃了一半,可不能浪费。
“我们去街上逛逛,一会再来寻他。”
“为什么?”红烛磨蹭,并没有挪动的意思,“老爷没发话,奴婢不可以擅自离开的。”
“那我走了。”真怕那人突然上来,君梨仓皇起身,却被红烛拉扯道:“公子,您看到什么了?脸都白了!没事的,有老爷在您怕什么?在这京城,要论拳头有几个是老爷的对手?”
傻丫头,在京城,有些人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比如这个元无疾,他是昭王世子,而昭王,是当今陛下的胞弟。
另外,她不是怕,她是烦那个人。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她还不想与他交锋。
正在她迈出腿的时候,元无疾已经寻到此处,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朋友,请留步。”
啊,他来的好快啊!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该如此吧。君梨抬眸,暗暗握拳,望着元无疾道:“你有何事?”
在这之前,与宋念卿签下契约之后,她曾想过两人可能的交集,只要身居京城,会面在所难免。
为此她梳理过头绪,她是被人栽赃,自是问心无愧,难堪的应该是他。但是如今不期然遇上,还是气愤和紧张的。
这人算是宋兰舟的帮凶吧,若是有把匕首,她肯定按捺不住。
此刻,他端详着她,忽然抓住了她的两只胳膊,颇有些激动的道:“你、你不认得我了吗?”
哼,自然是认得的!君梨想要甩开他,却发现力不能及,冷冷的道:“世子这是何意?”
“我就知道是你!”他咬着牙,额上青筋隐现,“中秋一别,我寻你至今,你可知道!”
中秋……什么中秋?他们不是初冬才碰面的吗?
他更近一步,手上加大了力气,掐的她好疼。
“你放开我!”君梨低喝。
“跟我回去!”他不仅不放,反而抱住了她,声音颤抖,“我一直都在找你!皎月,你……你别再跑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