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

五月十七日那天，她来到符堂，准备和吴长老一道出发。

不料竟在符堂碰见了晁梦心。

她到时，晁梦心和吴长老正在符堂外面的林荫道上叙话。

她正听见吴长老那总是带着一丝像是走神样的飘渺的声音说：

“师姐，其实，我有很多时候，我也在，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去西北，没有在归望关待上那七八年，是否，一切，最后都会有所不同。”

晁梦心却说：“你总是想太多。这并不是因为你。”

而吴长老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

大概也是在这时候，两个人意识到，即便无人刻意偷听，此时也有人能靠单纯的听觉听见二人的对话了，二人打住了话头，没再继续说。

晁梦心看见沐寒，半调笑半认真地叮咛了一句：“境界别落下了。和你同期的大半人都有灵境修行的经历，你来我那儿却是错过了。”

把沐寒闹了个红脸，直接忘却了刚刚无意间听到的二人谈话。

吴长老是符道大师。

纵然只有筑基期，宗门分配他绘制的灵纹，依旧都是十阶以上的高阶灵纹。

和那位金丹峰主的任务是一样的。

沐寒能做的就是跟在一边打一些几乎不需要人来帮忙的下手，然后观摩吴长老的大师级灵纹绘制。

吴长老修为只有筑基期，一天最多只能完成两枚灵纹。

但每一枚灵纹都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大师级道韵。

沐寒就是在第四次观摩的途中，忽然有所感悟，进而进入了顿悟的状态的。

察觉到身边发生了什么，本来正在绘制灵纹的吴长老，嘴角一时不受控制，露出了一个带着叹息的苦笑。

这苦笑稍纵即逝，接着他便加紧了手中的活计，想尽快将这枚灵纹完整地呈现出来。

——正处于顿悟中的年轻人，心神还在他手下那枚未完成的灵纹上呢。

果然，等他灵纹完成，那边顿悟所产生的灵气漩涡，范围更广阔了，吸力更大了，运转也更加迅速而流畅了。

——果然，在顿悟状态中，她还是能注意到那引发顿悟的东西的变动的。

这个发现不算出乎吴长老预料。

他之前便已观察过周遭环境，此时只是取了些高阶材料出来，在周围略作排布，一个高阶的聚灵类阵法便出现在灵气漩涡之外。

他不止精通符术。

对高阶的阵术，灵脉之道，竟也有不俗的了解。

灵气源源不断地被补充进入灵气漩涡之中，处于漩涡眼的沐寒，用了整整两夜一日的时间，顺利突破到了筑基三层。

很巧，正好和同期筑基修士出灵境以后的一个中等水平持平。

沐寒神智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抽离，果觉世界一发地清晰而与她亲近。

她有些晃神，过了约摸两刻，才算是彻底回神了；她迅速想起这两天间发生的事情，起身朝吴长老深施一礼：“多谢师叔。”

至于谢什么，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要谢的太多了。

不论是契机，还是后续的援手。

吴长老缓缓呼出一口气，只道：“能顿悟，也是你积累到了。

“不过剩下的几日，你也还是先跟着我去绘制灵纹吧。

“等这些灵纹绘制完成，你再回去巩固境界。”

机会难得。

剑派的任务也拖不得。

现在就回去闭关，沐寒无疑就会错过后面的观摩经验了。

吴长老感觉人的气息还算扎实，并无境界不稳的征兆，虽还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再给他来一次顿悟，但还是决定继续带着她多看看。

就是......

唉，这就筑基三层了。

想想，再不难教、不难带的孩子，也还是有别的地方会让人头疼的。

沐寒不知道吴长老想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筑基三层刚刚好。

“多好啊，我还在筑基初期，可以上筑基初期的擂台。”小姑娘心里美滋滋，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我可以试着学学大师姐了。在突破金丹前，大师姐应该会拿齐三个擂台的擂主吧？”

——这几乎是十成十的可能。

因为像吴长老这个等级的筑基修士，根本看不上、也需要大比奖励。

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些东西去“欺负”年轻人。

晁梦心也说过。

她只参加过三届筑基修士大比，同时也从来没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