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以人眼观的景象。

似至理，又似幻象虚影。

她顺着一种本能的冲动去追逐寻找，笔下的灵纹逐渐出现了细微的偏移。

周边灵气涌动，起初只是很小、很正常的灵力供给聚集，到后续，隐约，又有了聚为灵力洪流之象。

当然，这灵力洪流，若真的成型，也仅仅是成型于赛场上每个阵法师席位的单独隔绝屏障之内。

并不会冲击、影响旁人。

大比的隔绝阵法，也是一组组合阵、套阵，有单独的灵力供给——丹比也是，这些比试和武比擂场都一样，场地里有供参比人员使用的基础灵力供给。

至于为什么依旧有人需要吃灵气补充的丹药......只能说，有一部分人本身吸取灵气的效率不高、不够持续支撑他们全力以赴地竞赛。

沐寒主要是在从阵法中抽取灵气，同时天地中的灵气也在朝她所在的方向汇聚，造物殿的灵气环境正在发生转变；但因为隔绝阵法的存在，大部分参赛的阵法师，都没有感应到场内灵气有较大变化。

“灵气变得浓郁了许多。这次比的是聚灵阵？是有人在试验成阵？”

场外的人，倒有很多感觉到了这变化。

“有隔绝阵挡着，他们聚的是隔绝阵内部的灵气，不该影响到外边。”

“是什么人画出了超越十二阶的聚灵阵不成？”

“这不可能。场上最高才是十一阶阵法师。”

讨论的大多是弟子。

长老则已经确定，外来灵气汇聚、涌向的中心，是须长熙的位置。

静无波和子籍都不在，古封身边的，只有中途过来看一看的张若愚。

剑派的两代老前辈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坐不住但又必须强行坐稳的忍耐克制感。

让张若愚如此，也是难得。

古封苦中作乐。

云梦川是最早发现变化的人之一；她之前想过找楚白萍瞧瞧情况，但最后放弃了，只停了自己的修炼，憋着口气看沐寒、沐寒周边的情况变化。

绝大多数阵法师都在专心比试，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个来回巡视的大比巡场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不住地在比之前巡区小很多的一片区域徘徊。

那些灵气因为隔绝阵的存在，进不到沐寒跟前，只能被造物殿的阵法吸收。

但另一方面——

水何彻看了闫长老一眼。

闫长老顿时点头，起身。

和闫长老同时有动作的，是高台七席里唯一的一个造物殿阵法师。

“闫道友是要给阵法补充灵力？”造物殿于长老问道。

闫长老点点头。

大比用的阵法，向来是问道堂和造物殿共同负责，且严格来说这阵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造物殿的建筑本体，是基础，一部分是问道堂后加上去的。

如今——

“各干各的吧。”两个长老一左一右分开朝两个方向下台。

须长熙抽不到外界的灵力，转头专心从隔绝阵法——是从大比场地上抽灵力。

造物殿阵法、建筑的储灵情况闫长老不清楚，但问道堂的阵法灵力，叫须长熙抽走了余量的三分之一。

在常规预计里，这是够全场阵法在比试状态下维系六天的量。

而沐寒所在的隔绝阵内，灵气浓度已经达到了顶点。

这些灵气往沐寒体内汇聚，往她手下的灵纹、灵纹所依附的阵器汇聚。

在伯赏的印象里，沐寒只喝过一回酒。

看着好像醉了但其实没真醉。

只是有些酒力上头，人显得和平日不太一样。

外向一些，以及，猖狂一些。

如今沐寒的状态，却有些像是真的喝醉了。

人晕陶陶的，还趁酒打醉拳。

手上力度精妙但一丝都不收敛，带着一股所向披靡的狂妄劲头——也确实是所向披靡。

她闷头出击、狂奔，阵纹阵器的灵气含量达到了自身能承受的顶点。

她手下的阵器灵纹，也出现了许多常态所不见的不同。

阵比是从第一日早比到第十六日傍晚。

沐寒将一百多件阵器沟通关联好，收入锦盒时，是第十六日中午。

东西收入锦盒之后，阵法师并没有其余动作；她最后是坐着的，便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地原地停滞了一刻有余。

她睁着眼睛，眼睛一眨都不眨，眼神并不空洞、呆滞，但似乎没有落点且沉静深邃，乍然对视，令人震恐；这一段时间里，她睫毛和头发丝似乎都是静止的，待这一刻过去，她才忽然闭了下眼睛，略一停，再睁眼。

再度露出来的眼睛，眼神中便多了一些鲜活气。

到此时，她才算是从之前的状态中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