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柳余妍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楚天还是将刚才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于柳余妍。

“怎么会这样……但是我没有见到他出去啊……我一直……”

柳余妍似乎有些内疚，声音慌张而带着哽咽。

“窗子。”

楚天淡淡地指了指窗户，心中五味杂陈。

“难怪……可是……可是伯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伯父应该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柳余妍睁着大眼睛追问。

楚天沉默着，他不想让这双美丽纯净的眼睛被肮脏的事情所玷污，他在犹豫着。

“你倒是快说啊。”柳余妍催促道。

“洪梦的事，是洪振气所为。”

如晴天霹雳贯穿身体，柳余妍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踉跄着，差点跌倒在地。

“不……怎么可能？”

“洪振气亲信亲口对我说的。是洪振气下的令，孔瑜动的手，而且洪振气在杀害洪梦之前甚至还想……”楚天顿了顿，不愿往下说。

“还想怎样？！”

柳余妍的声音颤抖，背后是藏不住的愤怒。

“还想让人侮辱洪梦。”

“不可饶恕！”

“但孔瑜拦住了，却也是他动的手，保留了洪梦最后一丝尊严。”

“畜生！”

灯光照在柳余妍的脸上，两道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细腻的皮肤上滑过，抿紧的嘴唇

微微颤抖，欲哭无泪。

“所以，伯父应该是知道了。”

楚天有气无力地说着，茫然看向窗外。他心中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伯父啊！”柳余妍咆哮如雷。

但楚天并没有为此而挪动，还是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他顿了顿，在犹豫，“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找，该不该去找……”

“你说什么？！楚天你疯了吗？！”

柳余妍一把拽住了楚天的衣领。

泪水离楚天更近了，他甚至能够闻到那咸咸的气味，带着一丝绝望。

“我没疯。”

楚天并没有推开柳余妍，而是任由对方推搡捶打着自己。

撕心离肺的叫喊响彻房间，尖锐刺耳，但是，却被赵四海的鼾声彻底盖过，沉闷地消失在黑夜中。

柳余妍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死去，像是被人凿了一个洞，淌着鲜血，无法阻止。

“也许，伯父会希望我们不要去。”楚天冷不丁地说道，他空洞的眼睛看着柳余妍，没有一丁点神气。

“你放屁。”

柳余妍反驳，恶狠狠地反驳！她甚至在楚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楚天并没有在意，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值得被扇，再多几巴掌都不过分。

“也许

伯父就想和洪振气有个了断，单独的了断，没有任何打扰的……”

他说出那四个字之前，倒抽了一口冷气。

“同归于尽。”

柳余妍瞬间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楚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同归于尽，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词，用自己的生命换走另外一个人的生命，这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情，是多么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做出的选择。

“伯父已经到了极点，他下不来，也上不去。”楚天解释道。

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洪振业掩人耳目，偷偷地离开房间，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若是现在去寻找的话，岂不是坏了洪振业的计划？

“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伯父去死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柳余妍终于放开了楚天，双手抱着脑袋，猛地蹲在了地上，默默地流着泪。

“我也做不到，我很想强迫自己做到，但是……”楚天走到了窗边，看着那盏昏黄的路灯。

“也许伯父是感觉到寂寞了，也许伯父是觉得洪梦在那边寂寞了。两个寂寞的人，只有待在一起才会开心。”

柳余妍听着这话，忽然停止了抽泣，怔怔地望着楚天。

是啊，洪振业的确是寂寞了。

整日整日地待在这间屋子里，守着这一扇窗户，一盏灯。

每天

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感觉到灯亮起，最失落的事情就是灯熄灭。每一天都经历着希望和失望，孤寂也就渐渐充斥了他的内心。

若是洪梦再晚一点回来的话，恐怕洪振业也早就离去了。

六年是一个很漫长的岁月，在黑暗中苦苦支撑六年，就为了守着洪梦的归来。

可是……可是没想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洪梦终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