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1 / 2)

此时围场门前气氛凝滞,守在门前负责查验的官兵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也不明白宰相大人不伴驾皇上身侧,反而一大早就来这边吹冷风是为的什么,如今更是不由分说将裴家公子拦在门外,弄得他两头为难。

裴青平日里惯常弯起的眉眼此时压得极低,面上含着两分厉色道:“如今查也查了,验也验了,皇上并未下旨此门不允官员通过,敢问徐大人因何阻拦下官于门外。”

云暄这才明了裴青是被徐明霁拦了下来,往年围猎时多数官员确是都会随皇上一道从围场另一侧进入,虽然不知裴青为何会在此,但显然就只是从这个门进围场而言,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门距离不近,徐明霁此时执意不让裴青进入,摆明了就是要折腾他。

云暄眉心微蹙,除此之外,徐明霁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显得有些奇怪。

心下稍思,云暄唤了云锦往门前走去。

尴尬立在一旁的官兵闻言忙打着哈哈笑道:“裴大人言重了,您看,这后面还有女眷等着,要不下官先送您去另一边?”

似是嫌那官兵聒噪得紧,徐明霁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末了看向裴青挑眉一笑语含挑衅道:“看你从面前走过本官就心下不虞。”

“这个理由,如何?”

云暄脚下一顿,她总觉得徐明霁抬眼时往她这里扫了一眼。

想起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云锦,云暄将那点微妙之感压下心头。

那官兵还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间。

徐明霁这理由寻得荒谬,但在场却无一人笑得出来。

那言辞间是实打实的凛冽恶意。

云暄看着裴青置于身侧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在一片静默中抬步上前,却并未看向徐明霁和裴青,而是冲着那官兵轻轻一行礼道:“家中幼妹畏寒,可否请大人早早查验允我们过去。”

微微垂下长睫,云暄心下苦笑,看在云锦的面上,徐明霁总不好再于此纠缠。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此时却显得尤为清晰。

官兵正佩服这哪家小姐竟有如此胆量,就见裴青转过身来缓和了面色露出一个笑,朝着面前姿容无双的姑娘温声唤道:“云姑娘。”

“见过裴公子。”云暄俯身还礼。

此时云锦正裹着披风一副不堪忍受的可怜模样,却不时含羞带怯地往徐明霁那里偷偷瞟上一眼。

云暄见状往裴青那边靠近了两步,将身后的云锦让出。

经云暄这一出打断,那官兵悄悄松了口气,忙接过话茬笑道:“原来小姐是同裴大人认识的,本还担心让您久等了,那下官这就——”

云暄看那官兵的意思也是想借此将此事糊弄过去,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徐明霁却像是瞧见了什么般突然冷声道:“连香薰都未查过,本官看你的脑袋是在脖子上待腻了。”

云暄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往腰间看去。

她刚才行步间披风微微散开,于是腰间挂着的那个镂空兰草的银香球便露了出来。

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裴青腰间平日里系着铭牌的地方也挂着一个与她这个类似的镂空银香球,只是下方缀着的穗子的颜色,似乎恰好是同她反过来的。

想起这个银香球是出自何人之手,云暄不禁心下轻叹一声大意了。

她自是知晓裴缃那点小心思,从之前就明里暗里撮合她与自家兄长,这也是三天两头送她东西都要借裴青之手的缘故。

大抵裴缃还未知晓退亲之事,只是如今这般状况,她却身佩同他相似的银香球,实在是有些不妥。

本想张口说些什么,抬眼却见裴青也同样看向她腰间挂着的银香球,双眸中微光点点,似是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而此时徐明霁的面色已是更加难看。

那官兵背后一寒面如土色,为了自己的小命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下官已瞧过了,裴大人系着的那个香球没什么不妥的东西。”

“是吗?”徐明霁目光压向那官兵,带着几分讥诮道,“本官到不知晓你何时练就了闻香识毒的本事了,秋猎时百官随侍皇上身侧,若是混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不干净的东西几字被徐明霁放在齿间细细磋磨,显出几分意有所指来。

大冷的清晨,那官兵却出了一脑门的汗,闻言将要躬得更低:“下官……”

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般,徐明霁瞥了一眼那香球,睨着那官兵淡淡开口:“为皇上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险是你的职责,应该怎么做还要本官教你吗?”

“是、是。”那官兵抹了抹汗。

既然是面对难以确认的东西,那最万无一失的办法便是上交销毁。

这道理官兵明白,云暄自然也明白。

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却要被外人取了随身所配饰物,实在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