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明坐在厨房的门槛上，用力吸着鼻子，圆鼓鼓的肚子似乎又饿了。

“哎！”

“想次~”玉景瑶跑过来，靠着玉景明坐下，“想次兔兔~”

玉景明捧着小脸，“人没在，想也没用。”

“没用~”玉景瑶鹦鹉一样学二哥说话，还学得不明不白。

好在兄妹二人能意会就满意，沟通无障碍。

“你们两个长点心吧！”玉景天走过来，挨个戳着他们的大脑门，“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一下子变化这么大，说不定又要冒什么坏水？”

小兄妹排排坐，一模一样的姿势和神色看着大哥。

玉景天心累，“一口吃的就把你们骗走了？我告诉你们，不管怎么样，我不在家，你们不许离开院子一步。”

“嗯嗯嗯。”小兄妹连连点头。

忽然，玉景明跳了起来，差点儿把靠着他坐的玉景瑶弄倒，还是他眼疾手快地薅住她的发髻，才没让妹妹的脸撞到门框上。

“爹回来了！”玉景明大叫，“和坏女人一起。”

刚要跨进院门的霍小棠听到小嫩嗓有些哭笑不得，“就算说我坏话，也要背着我说啊？这样光明正大地被我听到，你们说，晚上的肉我是给你们吃，还是不给你们吃呢？”

“给！”玉景明可是为了口吃的都能在哥哥妹妹面前学狗叫的人，脸面是什么？能当饭吃吗？不重要。

他颠颠跑到霍小棠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脑袋古怪精灵地笑，“我说昨天打滚的坏女人呢，没有说你。”

霍小棠没有抓住话柄不放，“板车上有半扇排骨，两个猪脚，晚上做红烧排骨和黄豆猪脚汤。”

“我说爹怎么不推车进来，原来是去找王婆婆买黄豆去了啊？”玉景明抬腿就跑，“我去帮忙。”

霍小棠看着他跟撒欢的小狗一样的背影，笑了笑，走进院子，问玉景天，“云卿卿来过了？”

玉景天一愣，“是，她说你……”

“说我讹她银子了。”

霍小棠给玉景天和玉景瑶讲她今天的丰功伟绩的时候，玉景明在挨训。

玉君琰板着脸蹲在他面前，“背后道人是非是小人行径。”

“我错了。”玉景明快速滑跪，“下次不会了。”

玉君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装黄豆的坛子太小，你抱着吧！”

“好！”玉景明高兴地接过坛子，浑身上下洋溢着兴奋，乱七八糟地唱着，“晚上要吃肉~吃肉吃肉~”

玉君琰有些内疚。

他们是被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的，便是有银子，也不敢大肆挥霍，何况有能折腾的霍小棠在，玉君琰真的是钱袋子比脸还干净。

好不容易找个打铁铺的活计，赚的钱也用来修缮院子了。

只有大人还好，他总不能带着孩子们住茅草屋。

西北冬日干冷少雪，夏日炎热多雨，且夏比冬长。

冬日里下上几场冻雨，比下雪还要遭罪。

这样的天气住茅草屋，是容易死人的。

一年时间，玉君琰省吃俭用，修了这个带院子的三间大瓦房。

只是为了不惹人眼红，他在砖石外面抹了层黄泥。

一眼望去，除了屋顶的瓦片，这院子中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全村都知道他们一家穷，银子都花在院子上了。

家里只有一口锅，太耽误事儿了。

霍小棠烧水焯排骨和猪脚，打发玉君琰带孩子们去河里洗澡，“景瑶留下，晚上和我一起洗，你带这俩去就行。”

玉君琰点头，“要摸几条鱼吗？”

“当然！”

“鱼不好吃。”玉景明的小脸皱成一团，“腥。”

霍小棠头也不抬地道：“那是你不会做。”

玉景明小声，“你做的也腥。”

霍小棠：“……”

那不是她，不要她乱扣锅！

她不认！

“没事，回头做了你们要是不喜欢，我就自己吃。”

别看玉景瑶才三岁，霍小棠烧火的时候，她已经拿着蒲扇蹲在灶台旁控火了。

火大就抽柴，火小就扇扇子。

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和脑门上的汗，霍小棠揉了揉她的发顶，并没有赶她离开，“瑶瑶辛苦了，吃完饭的时候，多给你两块排骨好不好？”

“嘿嘿~好~”

“真乖。”霍小棠夸赞。

玉景瑶的眼睛月亮一样弯起，小屁股一撅一撅，霍小棠手痒痒地想去rua两下。

热水将排骨和猪脚里的血沫煮出来，霍小棠将它们捞出来，清理好铁锅之后，又将猪脚切成小块煸炒，再捞出来用装黄豆的小陶罐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