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知县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唯恐是有什么事要麻烦他。
可此人破了案件,也算是有功…话一说回来,此人也不知身份…也不知下一句话会牵扯到什么?
陆玥安道:“大人,能否准我在此地开设一小楼?平日里供人吃酒用食,保准这天下的美食都集在楼内!定能成为临城一大美话!”
包知县早知没好事发生,哪知是要开小楼。
看来此人是打算在城中长住,日后免不了打交道。包大人做事向来谨慎,有意答应是一回事,对身份存疑又是另一回事。
此人当然不可能是当今皇后,那可是皇上的妻,怎会屈尊降贵到此处?
包知县问道:“姑娘连身份也未曾同我说起过,如今便要我拿了地契准许立楼一事?我有些难办啊。”
临城地大,还真不愁有空楼的地方,如今正有一地地处繁华,房租倒也算便宜。
陆玥安不笨,哪会不知,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故作为难地看了四下一眼,示意人多。
包知县道:“都退下。”
府内奴仆闻声退下,陆玥安这方凑近了耳边,低声耳语了什么。
陆玥安穿的是男子装,同包大人站在一块并无丝毫不妥,可鼻尖喷洒而出的热气还是让包知县不可避免地羞臊起来。
有意说出男女有别这句话,转念一想此人这些日子的行径,想必也是随性坦荡之人,便又将此话压下。
听着女子一句话说完,脸色由原先的谨慎成了恭顺,忙起身拱手,道:“臣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是庆枔公主,公主为心怀百姓,臣身为临城知县愿尽绵薄之力!”
陆玥安道:“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先前不说 便是因怕此事惹得繁琐,当今皇后娘娘率真可爱,我自然也不是多老旧的人,还望大人如从前那般唤我就好。”
一旁的秋水看的瞠目结舌,早该知道依公主性子不会轻易回宫…还被蒙在鼓里的包知县可谓是心服口服,身为女子身却有如此大义,可惜是大庆公主,再过些月头总归要回去。
遗憾,遗憾…他大沂何时能出这般风流女辈?
当下应了声,道:“不知陆公子想要开一间什么样的酒楼?”
“说是酒楼倒也不算,这两日逛了临城,好吃的还真不少,我若是开一家无特色的只怕会赔了本,要开就开年轻男女都喜欢的酒楼,此地风水要好,周遭景致要好,最好入了夜可见楼上瞧见满城灯火。”
“此地倒也不是没有…就是较平常的凭居高上几两银子。”
“银子不是问题!只要有客人喜欢那便是有机会翻本的。”
“容臣在这两日着人去说道说道,不知公子何时有空去看楼?”
“我这就有空,就是不知大人有没有空?”
包大人也不拖沓,放下茶盏一道出门去了。
秋水的脸色一时变得复杂起来。
陆玥安拍了拍秋水的手背,示意其安心。
此楼名为云林楼,原是临城最大的茶楼,可因菜色无奇,生意日渐惨淡起来,主人只能将此地凭居出去。
念在是包大人介绍,房租由原先的十五两银子一个月成了十二两银子。
那人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见陆玥安衣裳料子也知是贵人,拱手做足了姿态,道:“容在下多嘴一句,这是首月如此,若是日后生意火爆,房租则须由十五两变为二十两。”
陆玥安看向包知县,眼神仿佛在问这不是坐地起价?
包知县并无意外神色,问道:“不知当中可有什么说头?”
“此地是临城最好的地段,小民光盖地皮、修缮也花了不下百两银子,若非小民不善经营…依照如今的地皮势头也须由原先的价位翻上个一倍。”
“若是这位公子有本事,那便是这块地皮涨了身价,身价涨的是地皮,可传出去的名声是冲着这位公子来,房租自然也要跟着上来。”
陆玥安的眼神由原先的坐地起价成了这人有眼光,还能说什么?莫非她还不值二十两不成?
“就冲你这话!这二十两我甘愿付了!”
二人一拍即合,那人又道:“公子爽快人!小民静候公子佳音!”
陆玥安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点着头一边幻想着抱着铜钱银票的模样,笑得愈发止不住。
钱啊,她是永远不会嫌多的。
这一夜好眠,再醒来却见秋水跪在床前。
陆玥安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是怎么了。
秋水道:“如今已过两日,请皇后娘娘回宫。”
陆玥安睁开一条缝瞧了一眼,“嗖”一下起身去扶。
秋水将头伏得更低,继续说道:“请皇后娘娘回宫。”
陆玥安双手不曾收回,眸色复杂地开口:“你也看到了,我连房租都付了,如今就差牌匾,哪有这就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