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快下来，到姐姐这儿来，小心伤着……”

“小姑奶奶，求求你消停会儿吧，还让不让人活啦？”

两位美艳无双的妙龄少女在摆满书架，如迷宫般纵横交错的大殿中蹒跚徘徊，一边施法整理纷乱掉落的各类书籍，一边对着书架高层处往下扒拉书的三岁左右小女孩叫唤。这个小女孩煽动一双若隐若现的蝶类翅膀，周身泛着隐隐荧光，空气中一股浓烈的晚香玉香气，在书架上空自在穿行，看着被自己扒拉掉落的书籍，小女孩咯咯笑起来，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对两位少女的叫唤不理不睬。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自己觉得好玩的事情总是乐此不疲，一旦发现新鲜玩意她又忘了旧玩意，那两位美少女完全拿捏不准她哪天在哪里捣乱。

身材颇为丰腴，一双圆圆杏眼的少女撅着水润红唇，脸颊微微泛着粉色，额上有露水般细密汗珠，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背后地板娇喘着嚷道“我不干啦，让她闹，看她能闹到几时？”

“夜里若是上尊要看书，还让他老人家满地翻找不成？”身材苗条的少女不曾停下整理书籍的动作，一边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女，细长眉目透着满眼温柔，轻启点缀淡淡绛色唇脂的樱桃小嘴，抬起修长柔嫩的手指轻擦额际薄汗，随即汗水粘在涂着浅橙色蔻丹的指甲上，而她无暇顾及，继续整理遍地狼藉。

过去，两位少女过得是什么样养尊处优的日子，每日只管给上尊房里换换新鲜插花，去去尘，泡泡茶，研研磨，整理下衣物，每天优雅得体，法术也只是偶尔用用不必损及元气。现如今，每日跟在那位小调皮后面忙碌不止，狼狈不堪。自打她羽化以来，除了睡觉时候安静些，连吃个饭也不得安生，还要整日跟着她，就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伤着上尊怪罪。多少次两位少女都赌气想请辞来着，又舍不下这从小长大的地方，舍不下太多太多。相互安慰激励走到如今，实属不易。

“呜呜呜。。。哇。。。。。”突然一阵哭叫声把坐在地上休息的美少女惊得一瞬间蹦起来，和原本还在整理书籍的少女一溜烟循声跑过去，只见小女孩坐在地上，一只小手摸着额头，蝶形翅膀已经隐匿起来，看不到任何痕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泪水大颗大颗往外溢，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粘成小撮，右眼尾一点小红痣被洁白无瑕的肌肤衬得分外醒目。另一只小手抹着眼泪鼻涕，脸和手脏兮兮黏糊糊，上等丝绸袖口处的鼻涕还闪着晶莹光泽。

“小皮皮。。。要小皮皮。。呜呜呜。。。。”孩子边哭边嚷嚷，小皮皮本是上尊对她的称呼，因为她实在太顽皮。自打她开始学说话起，听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个称呼，便先学会这个，在她刚刚萌芽的认知里还不明白称呼是什么，只能对号入座，谁最常说什么她就对应如此认知谁。

“小霜乖，不哭哦，姐姐这就带你去找小皮皮”眼睛细长的少女抱起小孩，掏出手帕擦拭满脸污渍。

“姐姐呼呼，噢。。。好啦好啦，呼呼就不疼啦。。。”圆眼少女轻轻抚摸小孩头发，一边嘟着嘴在她微微红肿的额头上吹气，嘴里满是心疼，心里却乐滋滋：活该，叫你调皮，叫你不长记性！小步跟在后面，脸上忍不住堆起幸灾乐祸的笑来。

两位少女先给小孩上了消肿止痛药，再带她到“清心阁”。这“清心阁”原是专供宫里人洗浴泡温泉之所，有天然瀑布温泉，不经雕琢的自然山景，花木丛生，香飘四溢，环境非常宜人，此处离上尊寝殿甚远，位于整个上清宫最边缘最北端，可上尊却把它改成了专供他独自清修之地，取名“清心阁”，但凡他说要去清心阁，那言外之意就是“勿扰”。旁人只道上尊勤勉，时常清修，可月盈月晴俩姐妹知道，上尊不过是找个由头把那个小家伙扔给她们，自己躲在里面逍遥快活。知道又能如何，她俩哪敢有半分怨言，不还得对外人道上尊功德无量。

“小皮皮。。。小皮皮。。。”刚跨入清心阁大门，小女孩就挣开少女怀抱，叫着上尊噔噔噔往里跑去。清心阁大门不过是立着两根一丈有余大石柱，石柱上琉璃瓦连接，琉璃瓦下就挂上“清心阁”牌匾，后园瀑布流出的水流一直由大门流出阁外，形成一条小河围绕整个上清宫。从大门外通往阁内这段距离由大小一致、雕工精美的石块石墩石栏建成曲折蜿蜒的平桥走廊，覆盖着下面水流。

月盈月晴微微欠身行礼“婢子告退”，虽不知上尊人在阁内何处，但以他无上功力，这偌大的清心阁有什么声响他都能察觉。自打清心阁成为上尊清修之地后，宫里除了那个小家伙，不经允准，谁也不敢跨入半步。月盈月晴巴不得快快离开，行礼后飞也似的跑了，平日里端庄优雅的月晴此时也把仪态抛之脑后，竟比月盈还快上一截。只有在这里，她们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小家伙抛给上尊。

听到孩童稚嫩带哭腔的音调，支着额头斜躺在榻上养神的男子皱了下眉头，转瞬，剑眉一挑褶皱散开，修长纤瘦的手指从光洁额际滑下，悠悠直起身体，缓缓掀起慵懒眼皮，一双丹凤眼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上古檀木簪随意束起前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