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旧识恩怨(1 / 2)

紫宦 鲤裳 1117 字 25天前

坐于马车,行向正朝,安月白的心境却与来时大有不同。

古婧灵不放心安月白,与其同坐一马车内,眼见她木然之状,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劝她。

先是时,古婧灵已知安月白与温荆的千丝万缕。

她原想着,安月白晨时的决绝是做予温荆看的,如今便能放肆发泄出来。可安月白只是那般兀自静坐,恍若白瓷琉璃,空而无神。

“玥欢,你……”古婧灵开口,眸光止不住地心疼,“你若是真心痛,不若就此哭出来,哭罢了便好了。”

安月白缓缓摇了摇头,并未出言。如今这会子,她倒是愈发冷静了下来。

她原想着,若真到了今日,她定是止不住伤心的,定要想方在温荆身旁多磋磨几日。

可今日温荆的三声“是”字,已是剖了她腔中半魄去。

她自是要归家的,可只是想稍晚几刻罢了。

安月白竟无法可想,昨夜她制着人皮假面,欲延缓与温荆别离;而温荆却在她熟睡时,暗中传信给古烈渊,再不愿多留她一日半朝。

听得温荆道“是”时,她身上的血似都凝上了,堵得心口正痛,偏忽的无知无觉了——

他是在赶她,弃她。

温荆应是从未想过要与她厮守,只觉她此情此意是为他横添麻烦,终是逐了她。

这般想来,一切便都说通了。

他步步为营,就是为着将她赶走,从未动过心。

与她马上相吻,不过是不耽误他前程的消遣,却从未想过与她有甚的以后。

因而那日在洞中时,她诱着他,他亦不愿做到最后一刻,不愿突破她身最后一重防线。

安月白对古婧灵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灵姐姐,不必担心。”她向后一靠,寻到个舒服些的倚处,缓缓阖眸呢喃:

“月白只是累了,想自个儿小憩片刻。”

古婧灵叹了口气,却也只得离开,放安月白一人独处。

马车中便只安月白一人了。她长长舒了口气,闭眼时却一颗清泪骤然划下,啪嗒坠落前膛,洇出一朵水色碎花。

她重重呼吸一回,便再不许自个儿再想温荆。是那人不要她,又有甚资格缠踞她心头眉梢?

与温荆相伴这般年月,她亦该学他的。他能舍,能剜去她的痕迹,她便也不应再眷,总能将他留在此心的痕迹抹去的。

思及此,泪意却再无法可止,竟是愈发汹涌,咸涩顺着面颊流入唇瓣,再流经一遭后重刺回心口。

痛罢,再痛些,痛到她受不住,便自会放了。

安月白瞥向马车帘处的细缝,近乎病态地掘着记忆中那人曾予她的蜜意柔情,连带与他之间的痛意伤口一并挖了出,咀着这三载间的朝朝暮暮。

就这般浑浑噩噩间,终是不知何时倦了,便就地倚了一处睡去。

与此同时,古烈渊亦在与温荆相谈,映着秋景,颇有肃杀之感。

“小妹虽曾为内相大人的义女,承蒙内相荫蔽,烈渊甚为感激。”古烈渊道,眸底却投出寒意,肃道:

“但如今,她身份已明,家父已故,为着古府,更为玥欢清誉着想,便不便再与内相大人以义女身份相交,还望内相理解包涵。”

温荆早已料及古烈渊此言,便稍行一礼,“将军所言即是,正合杂家之意。”

见温荆这般轻易便松口,古烈渊稍松了口气,却又听温荆道:

“只是,圣上已知晓杂家义女医术堪用,如今她归府还家,此事还应禀明圣上。”

“那是自然。”古烈渊蹙眉,“不必内相挂心,归朝后末将亲自禀明便是。”

温荆颔首,听得古烈渊道:“玥欢得内相器重,将军府自会厚馈内相,更会在圣上面前美言。”

“将军,有一事当着重小心。”温荆突道,眸底折光,说不出的晦暗深沉。

古烈渊看向温荆,只听他道:“将军府已然迎了假的小姐归府,若再为月白布置设宴,只怕会惹人置喙。”

听温荆此言,古烈渊不由稍有愠色,却听温荆继续道:

“何况月白曾在前太傅府作义女,又入过教坊司,经了杂家之手,只怕公然迎她,会对其不利。”

此言虽轻,却使古烈渊无处可泄,只得一咬牙,看向温荆:“依内相之意,又当如何?”

“月白为将军之妹,一切自有将军打算,杂家自是不应、亦不敢多言。”温荆虽表面谦让,却是话音甚笃,道:

“将军应是与杂家想到了一处,为着月白的清誉,便是该向圣上禀明后,此事仅将军府、圣上、杂家三处知晓,再不外传。”

“如此,对外便称小姐早已归府,不损其清白之名;而暗处将那假的送出,再不阻小姐的路。”

古烈渊虽觉温荆阴戾,却亦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对玥欢最好的安置。他一沉吟,又问温荆:“那